叶檀：取消现金是负利率时代控制财富的终极大招

◎每经评论员 叶檀

在2月26日~27日召开的G20财长与央行行长会议上，美国财长雅各布·卢称，G20承诺运用各种工具刺激需求。IMF总裁拉加德也表示，货币政策须保持宽松，如果缺乏合作，复苏将脱轨。潜台词是：大家保持合作，维持宽松的货币政策吧，不要过早加息。

负利率持续，一些央行开始控制现金尤其是大面额纸币的使用。对此我们要做好应对全球未知风险的准备。

2月15日，欧洲央行行长德拉吉表示，由于面值500欧元的纸币与犯罪活动有关，欧洲央行正在考虑废除。彭博社报道，欧央行理事会已同意组成小组，研究废除500欧元面值纸币的技术细节，预计2~3个月后，理事会将对此做出最终决定。

此前欧洲有些国家的财政部长已经咆哮，发行500欧元的纸币是“作死”。2月6日，美国前财政部长萨默斯在《华盛顿邮报》发文建议废除100美元纸币，一些著名经济学家和银行家加入这一倡议。

局部限制已经开始。2015年初，有报道称，西班牙规定私人现金交易不得超过2500欧元。意大利和法国将现金交易上限设置为1万欧元。在法国，单月内若取款超过1万欧元必须向政府机构报告。在美国，每笔取款不得超过1万美元。

2015年4月20日，有报道称，摩根大通集团的子公司大通银行宣布对其客户使用现金支付信用卡、抵押贷款、股票和汽车贷款进行限制。毫无疑问，对现金的战争已经从政府机构蔓延到私人银行业。

本来是“我的存款我作主”，现在变成了“我的存款他作主”。货币形式突然成为重要问题——是用纸币还是电子货币，是否取消大面额纸币，是否要尽量减少纸币使用量。

取消大额纸币打着防止犯罪的旗号。欧洲刑警组织指出，犯罪分子和恐怖分子偏爱使用500欧元面额纸币，因为100万欧元现金换成500欧元面额的纸币，一个小行李箱就能装下。

取消纸币对那些习惯于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毒贩、老鼠搬家式的洗钱有一定作用。但取消大面额纸币并不会从根本上消除犯罪活动，流氓大亨会把钱存在瑞士银行，而不是随身携带一箱纸币。苹果的离岸公司可以合法避税，没人能取消这些免税离岸岛。

取消纸币的真正作用或许是控制财富，防止挤兑，甚至让国民承担债务成本，由央行进行全面控制。

为了刺激经济，全球不少央行在过去的近8年里已将利率维持在零附近。欧洲各国的存款为负利率，日本央行目前的利率也为负。

全球经济没有好转，负利率还将长期持续。如果是存款负利率，储户们还不如买个保险箱自己存放黄金、现金。

挤兑已经开始出现。2013年3月16日，塞浦路斯国民一觉醒来发现银行转账交易被冻结，ATM前出现现金挤兑，部分人甚至开上推土机到银行取款。最终，塞浦路斯宣布关闭第二大银行国民银行，储户10万欧元以下的钱被转移到第一大银行塞浦路斯银行，10万欧元以上的部分被冻结用来解决债务问题；而塞浦路斯银行储户账户中10万欧元以上的钱也被冻结。同样发生挤兑的还有希腊，2015年6月底，由于债务危机，希腊人平均每天从银行取走10亿欧元现金。

取消纸币意味着更严的资本管控和一次大赖账。战后货币体系经历几次根本性的变革，总体而言都在向宽松之路狂奔。欧洲负利率、美国巨量信贷、日本养老金，每个国家都有命门，如果真正进行债务清算，首先破产的是政府与银行。

宽松货币还将持续很长时间，如果取消现金全部使用电子货币，只要维持运转就行了。取消纸币是央行进行资本控制的终极大招。只要储户取不走，便只能被迫消费或者存在银行、又或者进行高风险投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