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贺铨认为,未来大模型落地以后,它就可以做3D和AR,可以让短视频更丰富,用户还可以自己生成。它会带来新一轮的手机换代热潮。中国现在按14亿部手机计算,一般来讲三年换一次,一年要换4亿—5亿部手机。一部手机假设按3000元计算,每年至少是12000亿元的市场规模。
每经记者 张蕊 每经编辑 陈星
2024中关村论坛年会于4月25日至29日举行。本届论坛以“创新:建设更加美好的世界”为主题,上百位顶尖专家、上千名演讲嘉宾将围绕科技创新引领社会进步、民生改善、可持续发展等议题,共话开放创新,共谋发展机遇,为建设更加美好的世界贡献智慧和力量。
中关村论坛是中国面向全球科技创新交流合作的国家级平台,已成功举办14届。本届论坛设置了论坛会议、技术交易、成果发布、前沿大赛、配套活动5大板块,将举办近120场活动,100多个国家和地区、150余家外国政府部门和国际组织机构等受邀参会。
在28日举行的全球科技创新高端智库论坛期间,中国工程院院士、中国工程院原副院长邬贺铨接受了《每日经济新闻》记者(以下简称NBD)的采访。
NBD:您之前提到,未来我们的手机中也会嵌入大模型,手机嵌入大模型后,会出现哪些颠覆性的功能?
邬贺铨:手机嵌入大模型之后,可以不上云就使用很多应用。为什么不上云?因为很多时候手机涉及隐私,不上云就可以比较好地保护隐私。另外,不上云也减少了时延,很多处理就可以在手机上操作,比如以文生图、以文生曲、以文生视频,不上云就可以做。也就是说,用户可以在没有云、没有网的时候用手机进行相应的操作。当然,也可以上云来协同。
另外,手机嵌入大模型,在有网的时候,用户可以实现很好的交流。比如与外国人特别是小语种的外国人交流,现在网上所谓的同声传译,实际上并不是同声,需要他讲一句,你等他翻译完了以后你再讲。而将来手机如果嵌入大模型就可以真正实现同声传译。
又比如跟聋哑人交流,他只会用手语,一般人并不懂,如果手机嵌入大模型,你用手机对准他,他的手语就可以翻译成你能懂的语言了。
再比如,中国逐步迈入老龄化社会,医疗保健是个需求旺盛的市场。只要拿手机对准脸或者舌苔,再感知脉搏,它就可以提供一些保健建议以及比较稳妥的保健药方。这就有点像中医的望闻问切,而手机里的大模型就是老中医,相当于你有了家庭医生。
当然,如果家里有孩子,还可以利用手机对小孩进行辅导。现在很多学生到初中、高中时家长就辅导不了了,这时候手机可以帮你辅导孩子。
4G出来的时候,成就了手机短视频,现在5G也是一样的短视频,没有突破,手机既不能做3D,也不能做AR。未来大模型落地以后,它就可以做3D和AR,可以让短视频更丰富,用户还可以自己生成。所以我认为它会带来新一轮的手机换代热潮。
NBD:像您提到的,这个换代热潮会是一个万亿级的规模?
邬贺铨:是的,中国现在按14亿部手机计算,一般来讲三年换一次,一年要换4亿—5亿部手机。一部手机假设按3000元计算,每年至少是12000亿元的市场规模。
NBD:我们了解到,很多企业在训练大模型过程中,高质量的数据特别难获取,想请您谈谈高质量的数据是什么样的数据?为什么我们缺乏高质量的数据?
邬贺铨:中国网民很多,网上的数据很多,但是网上的数据还不能叫高质量数据。网上的数据里有高质量的,但是更多的是一些用户生成的数据,这些数据良莠不齐,有很多似是而非,甚至会误人子弟。所以这些数据如果用来训练,肯定不是好数据。
所以真正要训练的数据很多,在西方用的是百科全书和图书馆原来的老数据等,中国当然图书馆也不少,但是数字化的书不多,而且,国外的开源数据库很多,中国尽管也有数据库,但是开源的不多。
所以要解决高质量数据获取难的问题,将来要有知识库以及行业的知识库等,同时希望能够开源,这样才能够被大模型训练所利用。
NBD: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的解决办法吗?
邬贺铨:当然,政府是拥有最多高质量数据的部门,但是政府的数据要进行处理才能开放,不能有国家机密、企业秘密、个人隐私等,这方面还要做很多工作才行。另外,即便做了这些工作,政府是不是就能积极地开放数据,也有待进一步论证。
NBD:您觉得大模型下一个阶段的技术方向是什么?
邬贺铨:现在主要是基础大模型,下一阶段要到行业大模型和专用大模型,甚至可能也希望发展小模型,因为现在大模型耗费算力太多了,所以业内也在思考能不能变成小模型,希望用小模型解决大模型的问题。
NBD:现在一些地方政府发放了算力券,您觉得对解决大模型热潮下的算力缺口是否有效?
邬贺铨:算力券主要不是解决算力缺口,而是为了方便中小企业使用算力,因为不管谁用,算力都是这么多,现在关键是中小企业有成本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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