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头痛有多难诊断？仁济医院李焰生：没有特异的办法，临床通常用“排除法”

“头痛是一种病。”中国1亿多的偏头痛患者都理解这句话。偏头痛在医学上叫原发性头痛，是一种常见的慢性神经血管性疾病。但是由于偏头痛病因复杂，诊断涉及多个学科领域，长期以来规范化诊断和治疗仍有诸多“缺口”，疼痛发作时很多人只能靠止疼片缓解。

如果有种喷雾，对着鼻子喷一喷就可以缓解疼痛，你愿不愿意尝试一下？近日，《每日经济新闻》记者在第六届中国国际进口博览会上看到，鼻喷剂型Zavzpret是辉瑞展示的其中一款偏头痛药物，用于治疗急性偏头痛。不仅如此，还有多个厂家也在进博会上展示了最新的偏头痛药物。

这意味着，随着更多创新药陆续获批上市，偏头痛的用药困局将被打破。上海交通大学医学院附属仁济医院李焰生教授在接受包括《每日经济新闻》记者在内的媒体记者采访时表示，传统治疗偏头痛的药物可能会带来药物过量使用或者副作用等问题，以降钙素基因相关肽（CGRP）靶点为代表的创新药，相比之下安全性更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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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头痛病因复杂，临床通常用“排除法”诊断

偏头痛是一种常见的高疾病负担的神经系统疾病，全球患病率约为14.4%，中国为9.3% ，在中国约有1.3亿患者深受其扰，每10个18～65岁成年人中就有一个有偏头痛。

但偏头痛很难直接诊断。李焰生表示，诊断涉及神经内科、神经外科、疼痛科、心理科等多个学科，对专业的诊断体系和患者管理有更高的要求。现在没有任何一种特异的方法可以直接诊断出原发性的偏头痛，所以临床通常用“排除法”。

他举例说，不管做什么检查，比如血液化验、腰穿化验、脑电图、核磁共振还是血管超声，都对诊断没有直接作用，就靠临床特征，靠病人回忆。“目前诊断偏头痛没有任何客观的检查，所以指南也不推荐说通过什么样的辅助检查来诊断，因为没有意义。临床要做这些检查的目的是把别的原因形成的头痛排除掉。”

那么，临床医生又如何识别原发性的偏头痛？李焰生介绍，诊断会依从几条标准：第一是成年人至少有5次类似的发作；第二是每一次头痛持续时间是4~72小时；第三是至少有2个偏头痛的发作特征。

“具体来看，首先是有偏侧的情况，也就是半边的痛；其次是疼痛的具体情况，疼痛各种各样，我们经常讲刀割、火烧、榔头敲、紧箍咒箍着还是爆炸一样，最经典的就是搏动，跟着血管一跳一跳的，这是最经典的，但没有也没关系，炸裂一样的符合。”另外，李焰生表示，如果像个紧箍咒这样闷闷的、戴个帽子似的，就不是偏头痛的特点。而如果还有恶心呕吐或者畏光畏声两个特点的一种，就更加支持诊断为偏头痛。

除了难诊断，在传统治疗中也还没有可以根治的办法，通常都是吃止痛药来减少发作。李焰生说，如果不去管它，每次让它“自生自灭”，只会越来越严重，所以一痛就要缩短疼痛时间，把它止住，不让它一直恶化。传统治疗偏头痛的药物主要是阿司匹林、非甾体抗炎药等，可能会带来药物过量使用或者存在副作用等问题。

他还提到，除了有症状时吃药，偏头痛还可预防性用药。如果偏头痛发作得很厉害，或者一个月有两次以上的头痛，会影响正常生活的时候，就要每天用药来减少发作。除了这些药以外，过去还可以打肉毒素、一些神经调节的治疗来缓解疼痛，也探索过一些针灸、中成药等。

辉瑞中国区偏头痛领域业务负责人陈晔对《每日经济新闻》记者表示，中国的偏头痛学科是一个亟待成长的新兴学科，既往由于创新药物的缺失，导致偏头痛患者服用过量非特异性药物引起的头痛慢性化问题频出，进一步加剧疾病负担，形成恶性循环。

李焰生还提到，偏头痛发作如果比较频繁就建议用药治疗，经过两三个月的治疗，如果有效，维持6~12个月就可以慢慢把药停了。同时，在预防治疗中有个非常重要的原则，生活规律是非常重要的，特别是青少年。越是偏头痛患者一定要知道：有头痛，不要太熬夜，作息稍微规律一些，就有好处。

用创新药和技术推进头痛诊疗提质

今年，偏头痛领域出现了越来越多的创新疗法。今年10月，诺华的依瑞奈尤单抗注射液获得中国药监局批准上市，用于成人偏头痛的预防性治疗。在本届进博会上，梯瓦展出了兼具预防和治疗作用的偏头痛创新药瑞玛奈珠单抗。辉瑞在鼻喷剂型之外，还带来了另一款瑞美吉泮口崩片，可用于偏头痛急性期治疗和预防。

《每日经济新闻》记者了解到，上述药物皆属于降钙素基因相关肽（CGRP）靶点药物。梯瓦大中华区总经理黄迪仁表示，目前中国的偏头痛患者基数庞大，不同的偏头痛患者有不同的需求，公司的产品是目前唯一一款可以在一季度或者1个月灵活使用的药品。按常规注册的时间表，公司产品预计2026年会获批在中国上市。

中国医师协会神经内科医师分会会长、中国研究型医院学会头痛与感觉障碍专委会主任委员于生元教授在进博会现场表示，创新药物的出现，为临床医生偏头痛的规范化诊疗提供了新的治疗与疾病管理手段。目前也要提升临床医生对偏头痛领域的关注，并提升诊断能力。

推动头痛诊疗同质，也是帮助基层的偏头痛患者减轻负担的方式之一。数据显示，中国偏头痛患者就诊率仅为52.9%，正确诊断率仅为13.8%。

李焰生告诉记者，互联网、数字技术的发展使得医生专业诊疗能力的复制与培养速度大幅提升，因此他正在组织成立“长三角智慧医疗联盟-头痛联盟体系”，加速建立覆盖全国区域的偏头痛诊疗与管理服务网络。“也希望与辉瑞等医药创新企业多方协作，搭建专科医师培养的智慧化平台，将一线城市先进地区的优质医疗资源，向基层机构等更广阔区域延伸，推动头痛诊疗达到同质化，让健康福祉惠及数以亿计的偏头痛患者。”

与此同时，偏头痛的患者教育也不容忽视。李焰生说，作为临床医生，非常希望中国的偏头痛诊疗跟国际同步，能够做到互联网线上的心理认知心理治疗。神经调控治疗是非药物治疗和病人的长期管理，是要把疾病管理的药物治疗、心理治疗、慢病电子化的信息、线上的管理，以及神经调制等全部打包在一个平台上。

他构想可以推出科普教育平台，通过视频的形式带来相关偏头痛相关信息，比如什么叫头痛？偏头痛为什么会有抑郁、焦虑？为什么有时候站起来痛，躺下来不痛？怎么看待药物的副作用？吃了药就难受，一定是药的作用吗？因为它有安慰剂和反安慰剂效应，都会覆盖。其次是患者可以做好头痛日记，通过平台上的睡眠、抑郁、焦虑或者其他量表自测，定期来评估自己的状况。另外，患者还可以通过这个平台找全国的专家会诊。

但这种多方合作不是靠医生就能完成的。陈晔说，辉瑞有一系列突破创新的偏头痛药物管线，随着一批CGRP受体拮抗剂面市，公司希望相关药物能够引起神经内科、疼痛科医生重视，让患者早日用上好药，另外也希望可以助推相关学科发展，提升偏头痛疾病整体诊断水平，让每位偏头痛患者都能获得“诊断-预防-治疗”的全病程管理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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