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19名医务人员感染 防护为什么失败？

“武汉现在看来还并没有停止人传人。”

在今天（2月18日）下午举行的广东省政府新闻办疫情防控新闻发布会上，钟南山院士表示，现在需要密切解决两个问题，一是正常人和病人分开，二是新冠肺炎病人和流感病人分开。“如果老是混在一起，武汉用了很大人力财力，这个问题仍然不能解决。” 

治病、救人，奋战在一线的医务人员的安全自不容忽视。 

钟南山在会上谈及医务人员感染时认为，“现在好了很多”，“武汉有一段时间，医院成了互相感染的场所。全国1700多医务人员感染，主要在武汉，因为当时防护做得不好。”

国家卫健委副主任曾益新在2月14日的国新办发布会上披露，截至2月11日24时，全国共报告1716名医务人员被感染，6人不幸去世。

中国疾控中心2月17日发表的一份报告则显示： 截至2月11日，共有3019名医务人员感染新型冠状病毒（包括确诊病例、疑似病例、临床诊断病例及无症状感染者，其中确诊病例1716名），其中5人死亡。

遗憾的是，不幸仍在发生。

01

今天上午，武汉武昌医院院长刘智明因感染新冠肺炎不幸去世。

图片来源：网页截图

公开资料显示，51岁的刘智明是湖北十堰人，1991年毕业于武汉大学医学院，擅长颅脑外伤、颅内肿瘤、脑血管病及椎管内病的诊断和治疗。是湖北中医药大学和江汉大学硕士研究生导师。2013年，刘智明曾被武昌区委区政府授予“武昌英才”荣誉称号。

图片来源：武汉市武昌医院官方微信号

刘智明的妻子在接受媒体采访时透露，“1月下旬，他确诊新冠肺炎。这个病拖了一二十天，病情很重。2月14日转到同济医院中法新城院区来的，一转过来就插管了。”

此前，武昌医院官方微博曾发布消息，该院梨园街社区卫生服务中心注射室护士柳帆，于2月14日18时30分在全力抢救后无效病逝，享年59岁。

院方表示，考虑到柳帆同志年资较长，“没有安排去发热门诊导医台，预检分诊台等一线工作，社区卫生服务中心也严格按照防护要求做好医护人员个人防护。”

另据财新报道，柳帆为湖北省电影制片厂员工常凯的姐姐——姐弟二人和父母均因此病去世。

而一时间，疫情中的武昌医院也成为了舆论焦点。

1月20日，武汉市卫健委公布61家发热门诊医疗机构和9家定点救治医疗机构名单，武昌医院作为首批发热门诊医疗机构位列其中。 

1月25日晚，空军军医大学医疗队进驻武昌医院。第二天上午，重症救治医疗队专家进入武昌医院重症医学科指导救治。

当时，医院有14名重症患者，其中4名为极危重患者。空军军医大学医疗队副队长张侃在接受采访时谈到：“我们将结合医院患者收治情况，进一步完善院内感控方案，积极救治危重患者，并对医务人员进行专项培训，我们有信心和全国人民一起打赢这场疫情阻击战。”

值得注意的是，1月22日至今，武昌医院共更新10条官方微博，其中有3条与捐赠物资相关，最近2条则与医务人员去世有关。 

2月9日，武昌医院发布一条微博，配文“你守护大家，我守护你”。

图片来源：微博截图

原来，汪晓婷是武昌医院的一名主治医生，这段时间一直奋战在抗击疫情的最前线。为减少传染率，凌晨3点上夜班，她不坐家里的车，而选择走路，丈夫则开车在身后，用车灯护航。

02 

武昌医院只是一个缩影。 

通过一份宏观报告，或许能更全面地了解医务人员的一线战况。

根据中国疾控中心新型冠状病毒肺炎应急响应机制流行病学组撰写的《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流行病学特征分析》（下称“报告”），截至2月11日，共有3019名医务人员感染新型冠状病毒。

医务人员病例发病统计 图表来源：中华流行病学微平台

这份报告发表在最新一期《中华流行病学杂志》上，共分析了72314例病例，是截至2020年2月11日中国内地传染病报告信息系统中上报的所有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病例。

报告指出，医务人员病例发病的高峰期可能出现在1月28日。

在为新冠肺炎患者提供诊治服务的422家医疗机构中，共有3019名医务人员感染新型冠状病毒(包括确诊病例、疑似病例、临床诊断病例及无症状感染者，其中确诊病例1716名)，其中5人死亡。可能存在非职业暴露造成的感染。

对1688名有病情严重程度的确诊病例进行分析，武汉有1080例，占全国医务人员发病总数64.0%，湖北除武汉外的其他地区394例(占23.3%)，除湖北外全国其他30个省(区/市)214例(占12.7%)。

医务人员重症比例在武汉为17.7%，湖北（除武汉外）为10.4%，全国（除湖北外）为7.0%。按照不同时段，武汉医务人员重症比例从最高时38.9%，逐渐下降，到2月上旬为12.7%。

 

图表来源：中华流行病学微平台 

“疫情暴发的早期令人联想到SARS和MERS，发现了一种与冠状病毒密切相关的、以前从未描述过的病原体，预示了潜在的医院传播和所谓的‘超级传播者’事件，即一次性暴露造成10人以上的续发病例。 ”报告指出，“不幸的是，新型冠状病毒确实通过医院传播感染了医务人员。”

城叔注意到，该研究首次描述了1688例医务人员确诊病例，大多数病例为轻症患者(85.4%），病死率低于其他病例。报告认为，其主要原因与年龄有关，医务人员都是在职人员，一般都在60岁以下，而死亡主要发生在60岁以上的患者。 

同时，报告还指出，截至目前，还没有证据表明，在任何一家为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患者提供服务的医疗机构中发生了“超级传播者”事件。

需要提醒的是，武汉和湖北的一些地区发生了严重的医务人员感染，“但迄今为止，医务人员感染以及防护失败的具体原因仍有待深入调查”。 

而国家卫健委医政医管局副局长焦雅辉在回应此事时谈到，3000多人是以“医护人员”身份感染的，但需要区分。

“ 有些是在医院、在工作岗位上感染了新冠肺炎病毒，还有一些可能是在家庭或社区感染了新冠肺炎病毒，不能说这些医护人员都是在工作岗位上被感染的，不能说这些人都是由于防护不到位而造成了感染。当然，在早期确实存在很多因为防护不到位而感染的医护人员病例。” 

无论如何，我们必须记住，“这些是人，而不是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