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经记者 丁舟洋 每经编辑 杜毅
每一个看似一帆风顺、风光无限的人和企业,背后都有难为人知的辛酸,表面上一成不变的行业,也经历了暗流汹涌、悲喜交加。就好比博纳影业董事长、总裁于冬,就好比中国电影行业。
2019年于冬无疑收获了诸多高光时刻,《中国机长》、《决胜时刻》、《烈火英雄》“中国骄傲三部曲”名利双收,《地久天长》清新隽永。得意有时、失意有时,博纳回A股的道路仍然步履艰难,参与操盘的好莱坞大片《决战中途岛》战绩寥寥……
于冬在第三届中国影视领袖峰会上发言
2018年12月于冬坐在《每日经济新闻》记者对面回顾“这一年”犹在眼前,转眼间又是一年岁末,埋头前行的人们格外需要抬头看看。2019年12月12日,在上海举行的“The Year Ahead展望2020峰会”上,又听到了于冬的讲述。
总结2019年电影行业:11月进口片密集排放未能撑起30亿票房 中国电影迎来信心
“去年(2018年)这个时候,正是全行业税收秩序整顿,艺人、明星、影视行业从业者自查自缴,补交税款100多亿,是一个挺大面积的一次行业治理、行业整顿。”于冬说,对电影业而言,2019年依旧是辛苦的一年,是全行业奋起直追、非常努力的一年。
制片公司很吃力,赚钱很难,亏钱的片子比例较大;发行公司也很难,现在的电影观众对电影公司的“过度营销”已经产生了“抗体”,电影公司尽管钱花得很多,但效果并不明显;电影院经营者就更难了,今年所有影院都处在“同比下降”的状态,新增了很多银幕,但观影人次的增长并没有跟上,房租逐年递增,电影院的营收在减少。新开影院成本很大,尾部关店潮已经显现。
“所以,总结2019年,中国电影市场大盘虽已突破607亿元,提前了将近20天达到去年的票房成绩,但这个成绩的取得极为不易,跟全行业的辛苦努力分不开。”于冬总结道。
而比起全年总票房的艰难增长,更让中国电影人感到欣慰的是,今年中国电影全年的市场占比压倒性的赢了好莱坞大片。目前国产片票房全年占比已达到七成,于冬分析,年底这十多天还有重要的国产影片要上映,所以这个比例还会拉升,最后达到“72%比28%”。
“这在过去10年中从未有过。而且过去10年,我们基本上是靠‘配额管治’来压制好莱坞大片的数量。今年则大有放开,你数一数,今年多少进口片了?11月全月进口片密集排放,都没有撑起30亿/月的票房。另一方面,国产影片质量明显提升,观众对国产影片的热情高涨。这是一个很有信心的表达。我觉得中国电影再这么坚持走下去,再走几年,这个产业会得到一个全面的提升。”
回应《决战中途岛》“巨亏”传言:亏了一点,但历练宝贵
过去中国电影公司拍好莱坞电影,基本上就是一个财务投资。随着中国电影市场的增长,中方制片人的话语权越来越重要,也有越来越多有雄心的中国电影人渴望加入全球竞争的行列,于冬就是其中一员。
不久前上映的好莱坞战争大片《决战中途岛》有博纳的倾力参与。不过这部耗资巨大的影片国内票房并不理想,“博纳这一次亏了个底朝天”的传闻四散。
“我也懒得去回应!现在承认:有亏钱,但是亏的也不多。”于冬坦言。
“这部电影总投资1亿美元,这个资金组合需要几个发行商的市场来组合,这是独立制片的特点。中方承担20%,就意味着我投20%(两千万美金),我拿中国市场。而这部分投资,我们与银行签了完片保证协议,所以在拍摄时,不需要博纳的钱大面积出境,先由商业银行支付,这是博纳这些年来在好莱坞奠定的基础。”
“现在该片中国票房3亿元人民币,加上几千万的网络版权收入,基本上能回70%左右的成本。还有一些未来收益,以及银行利息、财务成本。”
但这件事的操作,让博纳又历练了什么呢?就是完整的参与了“完片保证”、分销预售、独立制片的过程。
在于冬看来,中国电影要想进入到世界轨道,早晚有一天要走这一步。如果中国电影能够预售北美、预售欧洲的时候,这就是“订单式生产”。前些年的印度电影《摔跤吧!爸爸》在中国卖了超过12亿票房,其制作公司后面几年的电影在中国市场份额就都被中国公司预订了,这就是订单。“如果中国电影能够走到未来国际市场的订单生产,就是中国电影真正世界影响力的开始。”
梳理企业发展规律:看好现金流 将与罗兰导演合作“长津湖战役”
常坐飞机的于冬,经常会被空姐、空乘们认识,《中国机长》影片一出,民航人们对他感情更深。“他们就说:‘伸手指、检查指甲,那个镜头一出来就哭了。’你都知道结果,还让你泪流满面。因为什么?因为看到了是平凡岗位上的自己。平时没人会关心你、关注你,没人会看到你的努力。”
“我也正在筹备一部很大的战争电影,大家可能在新闻报道上也有提到,但是我们从来没有对外说过,今天在这个机会正式说:博纳正在筹备一部抗美援朝背景的一段重要著名战役——‘长津湖战役’。我对战争片的兴趣和研究,也让我去冒这个险。我将和罗兰导演合作去做这个事情。
2020年,民营经济依旧挑战巨大,融资成本高,对电影行业而言更是如此。对博纳而言,从美股退市开启“回A”,又是一年的排队,融资平台还在路上,而电影制片又是资金量极大的领域,博纳靠什么来生存?
“ 就是我们扎实的业务基础和良好的营运现金流。博纳今年有70亿票房、10多亿电影院营收,这些现金流解决了我们创作生产的资金。”
“所谓‘创作的暖春’是什么?是你能抵抗周期性的波动。行业有周期,经济规律也有周期。所以敬畏周期,在周期下行的时候,越是要你的掌舵人能够把握全局。同时,要有勇气创新,不创新等于等死,创新还有机会杀出血路。”
1本文为《每日经济新闻》原创作品。
2 未经《每日经济新闻》授权,不得以任何方式加以使用,包括但不限于转载、摘编、复制或建立镜像等,违者必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