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经热评丨ZAO们 它们造作了什么？

每经评论员 李伟

近些天来，一款名叫“ZAO”的APP引发人们发自内心深处的忧虑，网络上的评论和质疑也此起彼伏。我梳理了一下，其实网络议论的问题，主要有两个方面，第一个是个人隐私和安全问题，毕竟我自己也是支付宝刷脸支付的当事者。当初看到ZAO，我也心内一惊，本能地摸了摸我的脸，软软的脸还在，又本能地摸了摸我背包里的钱包，硬硬的还蜷曲在那里。其实，是生怕一不小心被陌生人盗刷了去；第二个方面，是ZAO所收集的大数据的所有权归属问题，到底是用户所有呢？还是ZAO们所有？

上面所有这些问题，严格来说，都不是我所担忧的。我觉得上面这些问题，都是“显问题”。显问题，即使现在潜伏下来没有人解决，或者解决不了，时间一长总会解决。这不，工信部已经就隐私安全等问题约谈ZAO了，ZAO也修改了用户协议了。

我当初一看到ZAO，最让我深深忧虑的是让这个时代的消费风气、追星的风气、娱乐至死的风气雪上加霜，让一些人浮躁的心灵更浮躁。

看看我们的身边，那些甚至小到几岁的孩子们，拿着手机长达数小时不停地在抖音上点击翻页，忘记了时间，也根本不理会大人们的苦心劝告，小小的两个拇指上下翻飞，时而大笑不已，时而像大人们一样严肃。小小的年纪，眼镜片的厚度已经在不断增加。再看看那些本该读书的青少年们，沉迷在游戏中不能自拔，每当看见新闻报道又说哪个孩子因为沉迷游戏和父母发生尖锐冲突而跳桥跳河，心中不由得刺痛万分。我自己的孩子也是游戏的狂热爱好者，为熬夜打游戏和父母经常冲突不断，摧残了身体的同时，浪费了多么好的时光年华，这些时间要是用一半来读一些中华文明和世界文明的经典书籍，那该多好啊，每每此时我的心情无法用言语表达。

再看看大人们，我每次在地铁上，看到几乎80%的人们都抱着手机，那手机屏幕好像有强大的魔力一般黏着他们的拇指，眼睛疲倦而红红的。我也稍微留意了一下，多数都是碎片式的信息和比如抖音等娱乐搞笑的内容。

看看我们的身边，移动通讯设备把我们的时间和世界，分割成了多么零碎的微小碎片，它们分割的不是我们的时间和世界，而是我们的宝贵的人生。

我有时候在想，这个社会到底有多少人在“发自内心需要”的读书？不需要调查统计，只是举目四望我们身边的人即可。而在另一边，中华文明和世界文明沉淀了多少知识的宝库宝藏，在今天人们冷漠的心灵外沉睡？玩手机、刷朋友圈、点抖音、看碎片式的头条、换脸、打游戏，它们的价值，到底有多少？读一本托尔斯泰的书，读一篇鲁迅的杂文，读一读世界经典红楼梦，读一读余光中的诗歌散文，读一读丰富多彩的古今中外的历史和哲学，或者去了解一下为中华民族崛起而默默奉献和奋斗的那些科学家们的传记和伟大事迹，和这些相比，那些眼花缭乱的娱乐游戏到底价值几何？

我经常想，一个国家的强大，是综合国力的强大。综合国力既是科学的国力、经济的实力，更是文化的张力。科学的国力，绝对不是抖音，不是头条，不是换脸，不是游戏，甚至从根本上也不是阿里巴巴，不是京东，不是腾讯。而是能带来根本性的科学理论的创造和根本性的技术进步和技术变革。文化之于一个国家的意义，尤其巨大。文化是塑造一个民族和国家人民的心灵，强健和健全他们的人格和精神内涵，是一个国家之所以立国的根本。

让人痛心的是，在当今移动互联的世界里，物欲和欢欲在狂生，很多很多人们的心，却在不断萧条而荒芜。

看到那个ZAO，我一下子再次紧张起来，它又会把我们很多很多的国民，甚至年轻人们引向何方？它要成为爆款，必然又会烧无数无数的金钱，这些钱，虽然表面上是ZAO们自己的，但是本质上都是社会资源，如果我们把这么多的社会资源合理引流到国计民生相关的产业中，那该多有意义？

ZAO们，它们在造作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