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永远活不成书中人物的样子,但只要阅读,就像那么过了一次。这种浪漫,是金庸给他所有读者的礼物。
每经记者 吴泽鹏 方京玉 每经实习记者 王帆 每经编辑 文多 宋思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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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武侠写得出神入化;办报办得游刃有余;做生意做得风生水起——他在许多领域的成就,如同本名查良镛——“大钟谓之镛”。这口大钟,击打着时代节拍铿锵,碰撞出个人魅力悠扬,让人夜深忽梦少年事、让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金庸,10月30日向人间道别,但无数人依依不舍。这其中有从事金庸作品研究的专家、学者,更有那热爱金庸作品的读者,他们向《每日经济新闻》记者表达了对金庸先生的怀念,以及他们各自心中的“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
1955年,金庸开写《书剑恩仇录》,在《大公报》与梁羽生、陈凡(百剑堂主)开设《三剑楼随笔》,成为专栏作家。
从上世纪50年代中后期开始,直到上世纪70年代初,金庸共创作武侠小说15部,其中以《射雕英雄传》《神雕侠侣》《倚天屠龙记》《天龙八部》《笑傲江湖》等最为读者熟知,也多次被翻拍成电影。
金庸笔下的江湖,虽然纷争不断、恩怨难休,人生于世、命若悬丝,但总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吸引我们。
力量之其一,应该是流淌在每个炎黄子孙心中的精神之根——中华文化。
暨南大学文学院副教授龙杨志认为,金庸对整个华语世界而言,构建了一个江湖的世界,同时也是他自己的江湖,他以畅销书、以武侠的方式来完成他对传统文化执着的梦想。
华南师范大学文学院副教授、文学博士李艳丰也提到这一点,认为金庸善于讲故事,笔下的故事充满传奇性,而且“让现代人能够透过金庸的小说,感受梦幻般的侠客生活,能够体验古典主义文化的最后浪漫”。
金庸笔下的江湖,在春秋、在宋元明清;金庸留下的江湖,在人心。
我们脑海中早有固定思维,无论什么时代,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而要知道江湖什么模样,那就到金庸笔下去寻访。
尽管“什么什么是男(女)人的浪漫”这一说法已经被用得太多,但武侠、江湖的理想化,也许才是最应该被提及的终极浪漫力量。
华中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张三夕对《每日经济新闻》记者表示,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有一个流行的说法,武侠小说是成年人的童话,而金庸的小说就是充当了这样一个成年人的童话,而且似乎是老少皆宜的童话。
谁又能拒绝美好的童话呢?在金庸的江湖面前,我们就像15岁的郭襄,在风陵渡口第一次听到神雕侠的传说,便放下了抵抗。不分年龄、学识。
其实金庸在现实中,是一名报人。1959年,金庸与中学同学沈宝新合资创办《明报》,任主编兼社长历35年,期间又创办《明报月刊》《明报周刊》等。
金庸任董事长期间,《明报》成为香港地区最有影响的报纸之一,有人把它比喻成香港《泰晤士报》。其对时局的预测和分析,被认为是其他报纸不能比拟的。
但这一身份与武侠小说泰斗的身份相比,反而对如今的年轻人来说更为陌生,比金庸笔下人物更陌生。
“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这是金庸14部武侠小说书名的第一个字(还有一部不在其中的,为《越女剑》)。这15部作品中,金庸笔下诞生1427个人物,有用竹棒退去三千大军的阿青,也有以一人性命换取天下苍生太平的萧峰;有正义机智、却又生性贪吃的洪七公,也有天性纯真、不拘小节的周伯通……
李艳丰说道,金庸塑造了许多典型的人物形象,比如郭靖、黄蓉等,这些人物形象经过影视演绎,更深入人心,成为挥之不去的群体性文化记忆。在金庸笔下,人物性格鲜明、形象生动,不管是正还是邪,都带有可爱的一面。
一个人永远活不成书中人物的样子,但只要阅读,就像那么过了一次。这种浪漫,是金庸给他所有读者的礼物。
对于读金庸,龙杨志有着独特的记忆,这份记忆里解释了金庸影响力的另一个原因。
“我小学三年级的时候,父亲每天干完农活,晚上8点钟就会在煤油灯前看金庸的小说。”
龙杨志的记忆中,父亲拿着放大镜,一边看、一边念,“我就在旁边跟他一起看。那时候家里比较穷,我们每天看到(晚上)十一二点,觉得会费很多灯油,我母亲总会很着急地催促我们‘灯油快烧完了,快去睡觉’!”
龙杨志回忆道,农民们看完小说之后,就会讲给其他村民听,这构成了当时文化生活内容的一部分。
文化、浪漫、快乐,是金庸所给我们的全部。张三夕相信,金庸可以说是中国当代文化史上一位有巨大贡献的杰出大师。
1972年,金庸就已宣布封笔,开始修订工作。距今虽有40多年,但金庸江湖的影响力,从未消逝。
如今,金庸先生虽离去,但李艳丰相信,“历史会记住金庸以及他的文学”。
他的江湖,会封存在那15部或已修订或待修订的作品中,不可替代、不会消逝,江湖未远、侠义长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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