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指柴油车 环保部首次对车企开3800万罚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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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经记者 李彪 每经编辑 贾运可

数量只占总体百分之三点几的柴油车，各种污染物的排放量却超过机动车整体的一半。新年伊始，因山东凯马汽车制造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凯马公司）和山东唐骏欧铃汽车制造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唐骏欧铃公司）生产的柴油车存在污染排放超标、污染控制装置（OBD）弄虚作假等行为，环保部“首次处罚机动车生产企业”，对两家车企合计罚没3877.84万元，为十九大以来的最大环保罚单。

在昨日（1月9日）召开的媒体通气会上，环保部环境监察局局长田为勇在回答《每日经济新闻》记者提问时强调，在调查、处罚上述两家企业的过程中，环保部对其他机动车生产企业也有相应的检查工作，最终结果还没有出来。另外，他透露，柴油车专项检查工作已经全面展开。

凯马领3000余万罚单

《每日经济新闻》记者注意到，凯马公司生产的8台轻型柴油货车排放的碳氢+氮氧化物、一氧化碳超过排放标准；生产的318台重型柴油货车的OBD系统（车载诊断系统）功能性检测不合格，污染控制装置弄虚作假、以次充好，冒充排放检验合格产品出厂销售。

按照《大气污染防治法》相关规定，因排放超标，环保部责令凯马公司改正生产超过污染物排放标准的机动车违法行为，罚没款合计52.73万元。针对OBD系统功能性检测不合格等问题，环保部责令凯马公司针对污染控制装置弄虚作假、以次充好，冒充排放检验合格产品出厂销售的违法行为停产整治，罚没款合计3121.48万元。

同时，唐骏欧铃公司生产的109辆轻型柴油货车排放的碳氢+氮氧化物、一氧化碳排放超过排放标准。按照《大气污染防治法》规定，环保部责令唐骏欧铃公司改正生产超过污染物排放标准的机动车违法行为，没收违法所得11.25万元，并处货值金额二倍的罚款692.38万元。

田为勇表示，这是十九大以来环保部的首次处罚案件，对生产超标机动车和污染控制装置弄虚作假等恶劣环境违法行为将起到强烈震慑作用。

柴油车专项检查已展开

据环保部介绍，2016年1月，环保部在组织开展柴油车专项监督检查中，发现了凯马公司和唐骏欧铃公司存在相关问题，而这一时间点也正好与新修订《大气污染防治法》开始实施的时间吻合。

田为勇告诉《每日经济新闻》记者，之所以把检查时点定在2016年1月，是因为《大气污染防治法》第52条有一个新的规定，“省级以上人民政府环境保护主管部门可以通过现场检查、抽样检测等方式，加强对新生产、销售机动车和非道路移动机械大气污染物排放状况的监督检查”，而在过去由谁来监管新机动车没有明确主体。

值得注意的是，这次处罚只是开始，柴油车专项检查工作已经全面展开。据田为勇介绍，从取证到最后处罚两家企业，整个过程很漫长，在这个过程中，环保部对其他机动车生产企业也有相应的检查工作，目前还没有出来最终的结果。

环保部机动车排污监控中心副主任丁焰向《每日经济新闻》记者透露：“通过数据整理分析，锁定出哪些车型有问题，先找企业约谈，是技术能力不行造成这个问题还是故意为之，有一些企业就主动整改了。如果拒不改正或者情况比较恶劣的，就要处罚。”

2018年伊始，环保部为什么要向柴油车“开刀”呢?

田为勇说：“全国重型柴油车大概是700多万辆，占比百分之三点几，但各种污染物的排放量超过机动车整体的一半。在蓝天保卫战中，散乱污全部清理、工业企业全部达标、散煤改造完成的基础上，再有什么新的举措能够取得成效，可能就是机动车这块。”

首次处罚OBD软件造假

丁焰表示，前几年媒体曝光过机动车生产企业生产假国四机动车的问题，也就是在硬件上不装尾气后处理装置，那个是初级造假阶段。这几年，通过环保和相关部门的严厉打击，初级造假问题基本上已经杜绝了。但高级造假又来了，比如软件造假（OBD问题等）。

丁焰指出，OBD是专门为实时监控车辆排放状况而配备的装置。根据相关标准，车辆实时排放只要超标，OBD就会报警，机动车仪表盘上就有指示灯亮。同时，车辆的功率会下降，就是走不动，逼着车主加汽车尿素（尾气处理液），保证排放装置的正常运行。但是这次检查发现，有企业篡改了机动车软件程序，让指示灯永远不会亮，而且不影响车辆功率。

“篡改了这套系统以后就是车主可以随便用，既省钱不用加尿素，又不用承担责任，但结果是氮氧化物排放超标了10~20倍。这类车辆的氮氧化物实际排放比我们已经淘汰的黄标车还要高。”丁焰称，这次首次对OBD软件造假行为进行处罚，是有标志性意义的。这个事情（OBD造假）在行业里也是公开的秘密，必须把这个苗头打下去。

丁焰告诉《每日经济新闻》记者，汽车厂商进行OBD造假并不会省钱（指节约成本），我国以自主品牌为主的柴油车主要是低价竞争，借此可以作为卖车噱头，相当于是给车主提供了便利，不加尿素也可以正常用车。一辆柴油车正常使用的话，大概需消耗1万元~2万元尿素使用量。

随着环境检查手段的精准化和多元化，那些存在投机心理的机动车生产企业，未来的路会越走越窄。

丁焰介绍了发现造假问题的几个手段：一个信息来源是年检信息，全国所有汽车的年检场与环保部联网，能够随时掌握各地车辆年检的情况，这是一个非常直接的大数据信息；二是在专项检查的过程中发现问题；三是在地方环保部门的路检路查过程中，发现超标车辆情况。经过对这些数据的分类整理，把问题集中的对象作为重点的调查对象调查印证。凯马公司和唐骏欧铃公司的问题就是通过这些方式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