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海威：深谙A股的海归量化高手

　　如果说，谁可以对传统的基金经理投资所犯的错误说不？非量化投资莫属。这种纯粹舶来品的投资方式，颇有颠覆者的意味，因其是“人脑+电脑”的最强组合，克服了人性的大部分情感弱点，减少投资的情绪化干扰，在海外非常流行。而最近几年国内量化投资也逐渐风生水起。 目前国内耕耘在量化投资领域的多是海归基金经理。与人们对海归基金经理水土不服的印象不同，量化海归基金经理中不乏对A股市场理解深刻者，且融合了海外发达市场和新兴市场经验，赋予他们更开阔的视野和更具前瞻性的思维。景顺长城量化及ETF投资总监黎海威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黎海威很长一段职业经历是在巴克莱国际投资管理有限公司（BGI）这个大平台上。那里是量化投资的大本营，是全球量化投资的先行者，更是世界上第一只被动和第一只主动量化基金的诞生地。 BGI也是全球最早开始在亚太市场上试行量化投资的机构之一。黎海威进入BGI即开始了对亚太和新兴市场的研究，他的职业生涯从没离开过A股和H股，经历了从A股量化模型从最初研究、搭建调试到运行成熟的全过程。黎海威回国加入景顺长城基金之后，在量化投资方面更是一脉相承、厚积薄发。 业绩是最好的证明。据WIND数据统计显示，国内目前有73个主动量化基金，黎海威管理的景顺长城量化新动力，今年前4个月收益率为11.50%，在所有主动量化基金中排名第一。同时，他管理的景顺长城沪深300指数增强基金，在前四个月收益率为10.15%，在所有指数增强基金中排名第一。要说他是深谙A股的海归量化高手，绝不为过。 回归是离A股更近 黎海威是2012年回国加入景顺长城基金的，而回顾他的量化投资生涯起源，更早的时间可以拉回到上世纪90年代。 当时，正在武汉大学读经济学本科的黎海威有一位西方经济学老师，有过券商工作背景，其融于实践的讲解使得黎海威开始对金融有了兴趣。他意识到，比起学经济，金融的实用性更强。于是，即便拿到美国罗德岛大学资源经济学博士方向的offer，黎海威也没有继续攻读博士，而是拿到硕士学位之后转入密歇根大学金融工程系，获得硕士学位，并且完全地学以致用，从此开始了“量化”人生。 2003年，量化投资的鼻祖——巴克莱国际投资管理有限公司（BGI）在美国本土，欧洲和日本等发达市场量化业务已经成熟的背景下，欲将整个量化投资的范围、理念扩展到亚洲其他市场，决定启动新加坡和中国香港两个市场业务。最初负责相关业务的亚洲组研究人员仅有四名，且均无中文背景。为了更深入、更没有隔阂地钻研相关市场，BGI决定要招聘一名亚洲背景的研究员，而且最好能讲中文。同时在国内和海外接受过高水平金融教育、拥有扎实数量化基础的黎海威脱颖而出，在2004年进入BGI量化主动投资部。 此后黎海威在BGI开始了7年时间的历练，从建模开始，再到出任基金经理、副总裁，黎海威感到最大的收获是“既见到树木，也见到森林”。“大公司人才太多平台太好，你或许能见识很多，但却极有可能因为得不到足够多的任务来成长，变成一个小螺丝钉”。而黎海威所处的部门人员结构非常精简，每人都身兼重任，他有机会从头到尾开发新的策略，打造新的模型，发行新的产品，反反复复深入了解各种细节，各种磨练，各种陷阱，都让他极速成熟。 “第一次做A股模型时，团队前后整整花了三年时间，每一天都在研究。大公司有耐性把前期的研究做扎实，其他的平台和团队很难有这样的机会。” BGI的原总部在美国旧金山，黎海威一直“隔着太平洋”做投资；但每年他都要回国一两趟，进行实地交流。当2009年BGI被贝莱德收购之后不久，黎海威选择了离开，但他并没有离开自己熟悉的量化和熟悉的市场——“回归”，于是顺理成章。 “既然是做A股港股量化投资，靠市场近一些，对于投研各方面，以及业绩或是职业生涯，会更加有利。”当时黎海威回到香港，出任海通香港资管量化投资总监。一年之后，他选择要更靠近A股市场，于2012年加入了景顺长城基金，负责搭建起该公司的量化投资业务。 而景顺长城吸引黎海威之处，除了故人牵线搭桥之外，还有公司文化。“我主要考虑公司整体架构和文化，对新兴事物是否有足够支撑。景顺长城作为合资基金管理公司，对投研比较有耐心，有机会和时间把基础打牢，非常扁平化风格的管理，这都是吸引我的地方。” 实际的情况也正如黎海威所设想，景顺长城量化投资团队经过了近五年时间的打磨，不急不躁，从容地搭建模型、布局产品、研究策略，而是把每一步都走得扎实。在下属心目中，黎海威是一个非常沉得住气的领导，按照规划一丝不苟地执行，初期不追求规模，自始至终以做好业绩为重。以这样踏实的心态和严谨的工作方式迎来厚积薄发的时刻。 数据显示，景顺长城旗下的量化产品整体业绩优异，wind数据显示，截至4月21日，景顺长城沪深300指数增强基金过去一年收益率26.83%，成立以来累计超额收益53.75%，月胜率高达85%以上；景顺长城量化精选基金过去一年收益率19.00%，成立以来累计超额收益29.65%，月胜率为84%；景顺长城量化新动力过去六月收益率15.50%，成立以来累计超额收益17.58%，月胜率超过87%。业绩也带来了更多的投资者认可，整体规模随之扩大。 准确把握A股趋势 好业绩首先来自于懂A股。在黎海威看来，A股是中国经济改革历程的一面镜子，要懂A股就必须懂中国。以史为鉴，不失为一个重要维度。 “眼下我最关心的是中国经济转型的节奏和面临的挑战，这牵涉到国内国际方方面面的因素。” 如果说历史提供了纵向的参考，那么曾经常年投资新兴市场，就是横向的经验。黎海威对于这一点是有自信的，“为什么看起来我们把握A股的节奏相对更容易，只是因为我们投资新兴市场的经验很丰富，处于各种发展阶段的市场都研究过，路子比A股更野的也做过，例如东欧、巴西、印度、印尼、马来西亚、土耳其等等。” 做多了就会有比较，甚至会有一种穿越的感觉。“我大概知道这个市场发展到某个阶段，它大概对应着哪几类投资方式比较容易赚到钱，或者市场的关注点在哪里。如果你以前在其他各个市场都已试错，那么你也大概率知道它在A股中会是什么样”。多年来在各个市场体中积累的经验练就了黎海威预判的能力以及对风险的深刻认知。因此，虽然量化模型的基础是基于过去的总结，但黎海威的模型却显示出了前瞻性，同时，对风险多维度的控制使得回撤控制在更小范围。 今年刚刚过去的前4个月，A股市场就有次新股、雄安等等概念迭起，起起伏伏，让人目不暇接。在这样的行情中，许多量化基金并不能平稳渡过，净值出现不小的回撤，因为这与他们熟悉的小盘股行情不同。但对于黎海威来说，这些波动并不能影响到他。 “我们不太做事件驱动，而是喜欢估值相对合理但成长性也还不错的品种。今年这几波虽然表面上是事件驱动炒作，但主要集中在估值合理的白马成长股。如果把握这条主线，其实事件驱动的影响非常小，所以我们的业绩也很稳定。”黎海威的多因子基本面策略展现出很好的稳定性。 在黎海威看来，纪律性是其业绩稳定性的保障。表现在首先量化研究具备严谨性，整个研究过程从课题的提出、研究、回测都是在严密的框架下进行的，是可重复验证的。任何一个因子的加入和调整，都要经历一系列的研究和测试过程。其次，量化投资管理具备严密性，基金经理的决策通过模型实现，很少直接干预模型的日常运行，将情绪影响降到最低。同时，交易通过程序化执行，控制市场冲击和交易成本。 “长期来说A股还是得靠基本面，但短期之内政策对股票风格是有影响的，比如以前的小票不败，根源在于IPO制度。如果我们能把IPO这件事解决好，我觉得意义不亚于2005年股权分置改革带起那一波牛市。除此之外，包括二级市场增发和停牌这些基本机制解决好，市场就会非常健康。”黎海威看好A股的未来，他坚持的基本面量化投资，策略特点是追求“大容量、低换手、低回撤”，风格适合国内公募，也能满足大机构的投资需求。 黎海威认为，量化投资成功的真谛在于积沙成塔，积小胜成大胜。他和团队每年会对模型会有10%左右的更新，从2013年建立的模型体系到现在至少更新了30%以上。“通过风险管理把比较优势放大，尽量回避劣势，争取在各种行情转化中取得相对稳定的业绩。其实大家做量化，都是要在风险、收益和交易成本之间取得平衡，想法不一定差很多，但魔鬼就在细节中，因此差距也就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