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追我赶的时代,太多人以跑的姿态前行着,但不是每个人都记得当初为何出发,究竟哪里才是自己最终的归途。当别人从身旁赶超你的时候,记得提醒自己,只要不曾后退,慢一点也无妨。一直往前走,终有一天能抵达想去的地方。
年幼时,她跟院子里的伙伴们一起玩,不管是跳舞还是做游戏,她的动作总显得有些僵硬,大人们在一旁闲聊,说她手脚笨。
她不怪别人说自己“笨”,因为“笨一点”,不用经常被大人们要求跳个舞、唱首歌,她有更多的时间在一旁看喜欢的小人书和动画片。
上学后,老师提出问题,有的同学马上就能想到答案,举手示意。她,从来都不属于那些活跃分子。总是听到别人头头是道地解说着,老师默许点头,事后再重复一遍问题的正解,她才会恍然大悟,甚至后知后觉。不过,但凡用心理解了的,她总会记得很牢,日后再碰见相似的题时,很少犯错误。
跑步时,她的身影总在众多人之后,虽不是最慢的那一个,可终究不起眼。那些跑在前面的女孩子,总能赢得呐喊和掌声,她不羡慕,也不着急,就按照自己的步调跑,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能跑跑停停。这种习惯,练就了她的耐力。在一次运动会上,一向不慌不忙、不太起眼的她,竟然得了3000米长跑的第二名。
大学时,第一次考英语四级,她没通过,差了15分;第二次,还是差了5分。同病相怜的室友苦大仇深地在寝室唠叨:“谁规定的,拿学位非要通过四级啊?真烦……”她不吭声,也不抱怨,每天早起一个小时,直奔自习室,埋头苦读。第三次,她的英语成绩超过了标准线50分,室友们瞠目结舌。到了毕业时,全寝室只有她一个人通过了六级考试。谁都没想到,这个不多言不多语的女孩,竟有这么大的潜力。
恋爱,向来都是大学校园里的一道风景。十八九岁的年纪,周围多少女生都开始品尝爱情的味道,她却一直形单影只。偶尔,她也会对镜独照,仔细端详自己:白皙的皮肤,不施脂粉也算娇嫩;中等身材,不算魔鬼却也不臃肿。
当然,她的身边不是没有追求者,可相处短短数日,对方就嫌她“老土”。她知道,不是自己“老土”,只是跟不上他的节奏。他要的,是一夜之间就白头到老;她要的,却是一场慢悠悠的、不慌不忙的爱情。
她幻想,在偶然的场合遇见那个人,在内心深处呼唤他的名字,寻寻觅觅找机会靠近他,鼓足勇气表白。直到两情相悦,经过痛苦、折磨和等待,发现彼此依然相爱,从此再不愿分开,而后步入婚姻的殿堂,守候一生。
要找工作了,许多人像无头的苍蝇一般东撞西撞,没有方向和目标,只想弄个差事敷衍了事,谋口饭吃。谈及未来的事,不过是三个字“没想过”或“不知道”。她也是城市里的漂泊者,要面临生活的压力,但她不急不躁,也不想随便去一家公司做自己不喜欢的事,与梦想渐行渐远。她想成为一名出色的广告策划师,这个需要经验的职位不是那么好谋得的。于是,她选择从最底层的广告公司职员做起,总要先进入这个圈子,再去争取其他。
从小职员,到客户经理,到策划助理,再到独立策划,这一路,她熬了好几年。初入公司时的那些同龄的同事,陆陆续续地都跳槽了,有的嫌平台不够大,有的嫌工资不够高,可是几年下来,看看那些人,生活似乎也并未有太大改观,涨工资也不过多了千把块钱,找到大平台的也不过是充当跑龙套的小角色。她对现在的工作环境、职位、薪资,都颇为满意。也许,一切来得慢了点,但终究是自己想要的。
公司年会,在KTV包房,大家撺掇着她唱歌,说这么久了压根儿没听她唱过。她略带羞涩地唱了一首许茹芸的《慢热》。她唱的时候,包房里安静极了,只有背景音乐和她柔和的嗓音。大家都不知道,原来这个低调的女孩子唱歌这么好听,而这首歌的歌词,俨然就是她在倾诉自己、表达自己。一曲歌唱罢,大家意犹未尽,非要她再来一首。她笑盈盈地选了一首《蜗牛》,又是一首跟她气质很像的歌。
唱完后,私底下要好的同事跟她聊天,说:“你选的歌,就像唱你自己呢!看似不慌不忙、慢条斯理,可一不留神,你就走到了所有人的前面。”
她笑着,说:“小时候,我看蜗牛能看上半个小时,看它如何在水泥青砖上爬。我觉得,我特别像蜗牛:非常敏感,一碰触角就会缩回来,但会背着自己的房子慢慢地往前走,不会左顾右盼。我不是那种能量场特别强大的人,也不是那种有超级天赋的人,我觉得自己就像蜗牛,给我足够的时间和空间,我会慢慢找寻到自己的方向,走好自己该走的路。虽然,有时候比别人慢了点,但我觉得,只要不后退,慢一点也没关系。”
在你追我赶的时代,太多人以跑的姿态前行着,但不是每个人都记得当初为何出发,究竟哪里才是自己最终的归途。
也许,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你不是那么起眼,拥有的不是那么多,走得没有那么快,但这都不要紧。要紧的是:你始终循着自己的脚步,在不慌不忙中日渐优秀,当别人从身旁赶超你的时候,记得提醒自己,只要不曾后退,慢一点也无妨。一直往前走,终有一天能抵达想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