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倍经济学”药效渐失 日本经济陷入技术性衰退

日本内阁府11月17日公布数据显示，经通货膨胀调整后，今年第三季度日本国内生产总值（GDP）环比下滑0.4％，换算成年率计算下滑1.6％，经济连续两个季度负增长，出现技术性衰退。据预测，日本政府可能推迟预定的再次上调消费税。

经济濒临萎缩边缘

今年4月日本将消费税税率从5%提高到8%以后，二季度日本GDP按年率计算大幅下降7.3%。日本政府和市场人士原本预期三季度GDP将增长2.0%，但实际数据令人失望。受此影响，东京股市日经指数大跌逾400点，盘中一度失守17000点大关。

内需疲软是日本第三季度经济继续下滑的最主要因素，拖累GDP减少0.5个百分点。其中，民间住宅投资环比下降6.7％，企业资本支出环比减少0.2％。虽然当季占GDP比重高达60％的国内消费环比上升0.4％，时隔一个季度转为正增长，但在二季度锐减5.0%之后，这一数据表明复苏乏力。工资涨幅跟不上物价涨幅让消费者“捂紧钱包”，台风等天气因素也打击了餐饮和娱乐消费。

受日元大幅快速贬值以及汽车等出口增加等因素提振，第三季度日本出口环比上涨1.3％，较第二季度时的环比下滑0.5％有所好转；而进口则在原油等能源需求攀升带动下环比增长0.8％，较二季度环比减少5.4％。

日本瑞穗综合研究所等六大投资机构认为，日本三季度经济数据“出乎意料的糟糕”。而经济再生担当相甘利明在数据公布后召开的记者会上强调称：“企业收益带动员工薪酬上涨的良性循环正在持续，不能一句话判定是经济衰退。”

经济复苏信心不足

三季度经济数据一直被视为判断“安倍经济学”未来走向的重要指标。其实，10月底日本央行突然扩大量化宽松规模的举措，就已经透露出政府对经济复苏前景信心不足。

作为“安倍经济学”的第一支箭，货币宽松政策旨在提升民众的通胀预期，从而带动个人消费。然而，根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最新测算，扣除消费税税率提高和日元贬值因素，今年日本通胀接近于0，与央行在明年4月实现通胀率上升到2%的政策目标相去甚远。日元在将近两年的时间里贬值约40%，加剧了经济的“不平衡”：一是实体经济涨不过股市。受货币放水和国外投机资本刺激，日经指数突破17000点，创下7年新高。而被视为推动经济增长引擎之一的企业资本支出，已经连续两个季度下滑。

二是工资涨不过物价。尽管今年日本职工夏季奖金实现了15年来首次上涨，但考虑物价上涨因素，三季度职工实际工资收入减少了2.5%。

三是出口涨不过进口。日本制造业向海外转移造成的“空洞化”使得日元贬值未能如预期推动出口，且仅仅是汽车等大企业受益。而燃料等进口价格的飙升，令日本上半财年（4—9月）贸易赤字创下新高。据统计，受日元贬值影响，今年上半年，日本液化天然气进口额比两年前增加了21.3%，肉类进口额增加了29.9%。

日本民主党干事长枝野幸男17日在国会就三季度经济数据回答媒体提问时表示，通过让股价上扬等资产增长去拉动经济的做法并没有取得效果，再次证明“安倍经济学”已经到了极限。而美国耶鲁大学名誉教授滨田宏一17日在接受采访时表示，日本经济最大的问题不在于通过按时提高消费税增加财政收入，而是加快结构改革的速度。比如降低过高的法人税，以吸引更多的外国投资。

政局添不确定因素

面对糟糕的经济数据，要求政府推迟再次提高消费税率的呼声高涨。根据2012年8月通过的法案，日本政府原定于2015年10月将消费税率由8%提高到10%，以改善规模超过GDP两倍的财政赤字。如果按时增税，有可能给处在萎缩边缘的日本经济再次带来打击；如果不增，又会减少税收收入，损害日本政府在国际上的信用。

对于是否推迟增税，日本社会的分歧正在加大。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总裁拉加德16日在G20峰会闭幕后的记者会上，敦促日本按原定计划提高消费税，避免国际社会对日本财政重建的担忧。《朝日新闻》对日本100家大型企业的问卷调查显示，其中60家支持如期提高消费税。与此同时，2/3的中小企业和70%的民众要求推迟提高消费税率。安倍政府3名经济顾问中的两位滨田宏一和本田悦朗已经明确表示支持推迟增税。本田悦朗表示，若日本第三季度GDP增幅低于3.8%，那么就不应该进一步上调消费税。有关消费税增税法的附则中有“景气条款”，规定可以根据经济情况选择不增税。

截至记者发稿，安倍本人尚未就是否推迟增税明确表达意见。根据日本媒体报道，安倍很可能将增税推迟至2017年4月，并提前解散众议院以问信于民。朝野之间的政治博弈已经展开。在野党已经进入临战状态，党首们正加紧联络商议重组联合，以期在选举中获得更多席位。虽然从目前的势力对比来看，即使安倍决定提前选举，也未必能改变自民党一党独大的现状，但无疑将给日本多变的政局再添不确定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