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洁供暖之辩

“我给住建部提个意见，既然冬季取暖燃煤对PM2.5影响很大，那么北方城市能不能少烧些煤，可不可以用烧油烧气来代替？”在一场关于加强城乡污染防治的提案协商会上，杭州市政协副主席赵光育率先“发炮”。

作为来自南方的全国政协委员，赵光育到北京开会的几天里感到很不适应，虽然房间里非常暖和舒服，但有时候温度太高。“外面穿着外套有些冷，进了屋里穿着衬衣还有些热。如果温度降到16度，可以减少很多燃煤污染。”

作为承办单位代表，住建部副部长仇保兴接过了话筒：“12年前，我从杭州市长调任到建设部，刚到北京的时候也问过同样的问题。”一个关于北方采暖的话题，碰巧成了浙江“老乡”之间的交锋，引发在场的政协委员们一片笑声。

仇保兴举了一个例子，在大学里，新生到了冬天往往会争吵打架，北方人感到冷，温度要提高、窗户要封起来；南方学生觉得这么热怎么受得了，窗子要打开。仇保兴直言：“越到寒冷的北方，这个习惯越明显，一定要20多度，身体才感到舒服。北方的这个采暖习惯需要改，但推行过程中存在很大的阻力。”

除了生活习惯之外，用烧油烧气代替燃煤供暖也难以在短期内实现。“别看北京有时候雾霾天气很严重，但燃煤污染还不是很严重。有些南方人冬季到别的北方城市，一下飞机就感到一股刺鼻的气味。”仇保兴解释，这些年北京已经在能源替代上做了很多工作。“北京现在以天然气代替煤炭供暖的比例达到70%，也就是说目前还有30%供暖能源依靠燃煤补充。”

北京如此高的以气代煤比例，在其他北方城市难以实现。同时，这种利用清洁能源的努力也面临巨大困难。仇保兴说：“在座的委员可能不知道，前几年北京曾经出现天然气只够供应24个小时的情况。我们不敢把消息放出去，怕引起大家的恐慌，最终只能停止了几条街的供暖。”

近一段时间，南方城市冬季供暖的话题备受热议，杭州市也有集中供热的想法。今年2月，杭州市政协十届二次会议上，多位委员提交提案，建议将冬季集中供暖提上议事日程。然而，在可行性分析时，面临着与北方城市相似的难题：燃煤容易引发环境污染，燃气又缺少足够的天然气供应，加之在马路下铺设供暖高压管网成本过高。

在空气污染越发严重的背景下，加强环境保护已经成为刻不容缓的工作，即使在一些能源储量充裕的省份，推行供暖也要慎重。仇保兴表示：“煤炭资源丰富，但在利用时应该充分考虑对环境的影响，要用长远的眼光看待发展。在新疆等太阳能资源丰富的地方，可以考虑用储能设备将太阳能转换成供暖能源，多利用清洁能源，尽可能通过减少污染的方式解决老百姓取暖的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