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涛：只有严格执法才能让“苹果们”低头

杨涛（江西检察官）

除了自行设定90天的维修期限，苹果设置的“霸王条款”还很多，由中消协等共同发表的 《苹果维修合同不公平格式条款点评意见》中，就提到了5项条款：维修可用翻新件，自定旧件归属；维修造成产品损坏仅赔维修款；运输损坏不免费维修；逾期未取机，视为放弃所有权；自行限定责任范围等。

然而，苹果公司在中国涉嫌违法的事情还不止这些。例如，前不久媒体报道，新一代iPad产品火爆销售之时，近百部文学作品在没有得到任何授权的情况下，被摆在苹果应用商店出售，甚至免费下载，由此引发22位中国知名作家向苹果公司集体维权。更早前，苹果公司与深圳唯冠之间关于iPad商标拥有权也闹上公堂。更可恶的是，苹果公司对于消费者的投诉倨傲无礼，甚至让消协找不到一个苹果方面的对接人。从这些事例看来，苹果公司简直将中国视为丛林社会、冒险的乐园，可以自行设定规则而无须遵守中国法律。

苹果公司这般行径与姿态，是近些年跨国公司在中国的一个缩影。这些跨国公司在母公司所在国，或者欧美一些国家，他们显得文明守法，彬彬有礼，一旦迈入处于剧烈转型时期且法制不健全的中国，他们就敢于作奸犯科、视中国法律为无物，自定规则，并美其名曰“入乡随俗”。一个典型的事件是，诸多跨国公司在母公司所在国规规矩矩，一旦步入中国却卷入一桩桩行贿的丑闻。

最近在宁波发生的一件小事，最能反映一些跨国公司和外国人的心态。在宁波，俩外国人坐在草坪边上嗑瓜子，丢得一地瓜壳。当一位宁波市民示意不要乱丢垃圾时，他们不但没有感觉任何不自在，还义正词严地说：“没事，这是中国，你看谁都是这样的！”有些跨国公司高管认为，反正中国法制不健全，许多人都不守法，那我们来了也没有必要守法，甚至不但不守法，而且要比其他人更不遵守规则，如此才能抢占先机。

法律的不健全、国民的不守法，这不是跨国公司违反我国法律、自定规则的理由。因为任何一个公司，只要进入我们国家，都得遵守我们国家的法律，这是尊重我们主权的体现。当然，这里面也有值得我们反思的地方，我们的国民是不是更应当自觉守法，执法机构是不是应当严格执法，如果我们都做到了，跨国公司就无话可说了。

跨国公司常常藐视我们的法律，与我们自身的执法力度不强有关。长期以来，由于招商引资的压力和政绩的诱惑，我们的执法部门对于跨国公司的执法往往 “投鼠忌器”，跨国公司在执法方面实际享受着“超国民待遇”。就拿苹果公司的诸多违法行为，包括“霸王条款”和侵犯版权，遭受行政执法部门查处还在少数。如果行政执法部门加大打击力度，苹果公司也不至如此对消费者无礼。巨额的罚款和停业整顿的处罚，会让他们好好反思自己闯法律关的行为。

再一个是法律完善的问题。一些跨国公司也会在他国推行 “霸王条款”，但很快就自食其果，因为法制发达国家的各种司法救济让他们难以支付违法成本。我们需要反思如何完善我们的公益诉讼制度、惩罚性赔偿等制度，需要让消费者更加畅通地获得司法救济。总之，我们必须让司法来教育苹果等跨国公司遵守中国的法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