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翔：央企审计整改问责不能一笔带过

盛翔

审计署6月1日发布了中国石油、中国石化、中国电信等15户中央企业2010年度财务收支等审计结果。从结果看，这些央企存在着重大投资失误、违规招投标、少缴税款、少计利润、乱发福利、违规用地等问题，其中工行违规放贷超百亿，武钢违规发福利3000多万，中国电科花3.81亿为职工买房等。

浏览上述央企审计报告，一个最典型的特征是少计利润非常普遍，其中中石油、中石化更是分别少计13.1亿元和14.4亿元。这充分说明很多央企依然“不差钱”，以至于少计利润动辄上亿元。为何这么多的央企会少计利润？只是单纯的会计核算问题，还是另有所图？事实上，央企少计利润几乎已成审计报告中的“惯例”。如果不是被审计发现，少计的利润会流向何处，实在值得怀疑；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上缴国家的红利必然会因此减少。

当然，也有多计利润的，主要集中在一些周期性很强的过剩产业，比如钢铁。多计利润，一方面可能有国企官员们的政绩需要，而一份比较漂亮的财务报表，对于上市公司而言，重要性更加自不待言。事实上，这已经是很严重的上市公司财务造假行为，理当受到严厉追究；更何况，多计利润的方式之一，竟然是偷逃国家税款，比如宝钢下属6家单位就“少缴企业所得税、国家重大水利建设基金、排污费、房产税、营业税金及附加等8289.19万元，导致多计利润5740.31万元”。

去年央企审计报告，满纸尽是滥发薪酬福利、奢侈职务消费、未按规定扣缴个税之类，至今依然记忆犹新。总的来说，同样的问题，年年审依然年年有。而相关企业所需回应的，永远只是“正在整改或已完成整改”。今年，审计发现的问题更是“已有接近97%完成了整改”。问题是，为何今年全部整改完毕明年又犯呢？而且，有些涉嫌违法犯罪的是否能够整改了事？比如，中石化有31个建设项目未按规定进行招标，中石油也有20.25亿元的项目如此；整改的办法是修订相关内部规定。明眼人都知道，既然是“未按规定进行招标”，说明缺的根本不是“规定”。

说实话，央企之所以很多问题年年审年年犯，最重要的就是因为他们拥有先斩后奏的“政策性特权”。比如，两桶油很多项目未经核准或批复就开工，整改的办法是报批；中石油5558万平方米用地未取得土地使用权证、56座加油加气站经营证照不齐全，整改的办法也是补办。既然所谓整改只是事后轻松补办证件，还干吗非得冒着不被批准的风险去事先办证呢？其实很多人都懂这样的道理：事后原谅比事前许可要简单得多。

众所周知，审计除了要发现问题，还得力争解决问题，如何整改、如何问责应该是重点之一。可是在审计结果公告里，这些都是一笔带过。我们只知道，97%完成了整改，87名责任人被处理（其中局级干部3人），可哪些可以整改哪些属于犯罪，谁因为什么事情被处理了，又是如何被处理的，全是一笔糊涂账。只公布一个总人数的问责方式，显然难以起到任何震慑效果。被问责官员悄悄复出已然不是新闻，更何况公众对其一无所知的处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