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舸：私企纳入统计 工资还会不会“被增长”？

毕舸

        以往平均工资统计的最大争议，即在于总是“漏”掉私营企业从业者，而这一早已形成上亿人规模的庞大群体被排斥在工资统计之外，不仅会造成工资统计数据的不客观、不全面，并且也容易误导政府的相关政策走向——没有私营企业从业者真实收入情况的呈现，就无从判断其收入增长与企业发展是否相符？如果严重脱节，存在哪些内在缺陷？能否通过制度设计加以改进？等等。

        “私企纳入工资统计”的最大意义是真实，这恐怕也将是其将面临的最大挑战。启动私企纳入工资统计计划时，有三个必须做好的前提条件：

        一是应逐步缩小传统国有行业与私营行业间的工资数据采信差距。由于国有企业职工稳定性强、收入相对透明，数据统计难度也较低，而私营企业人员流动性大、收入尤其是绩效工资计算弹性大，甚至某些私企出于逃避纳税义务考虑不愿公开，其统计投入必然要增加，这就要求政府花费大量资源去进行全面调研，并且力争将误差控制在一定范围内。

        二是以往的数据采集基本都由政府独立完成，笔者建议在私企纳入工资统计的程序设计上，可加入民间调查机构的协助，比如采取委托民间调查机构进行数据采集工作等。这一方面可以减少政府相关职能部门的工作量，避免因人手有限而采信范围过窄；另一方面也是消除所谓的“垄断病”，信息作为资源一旦被专门控制，就可能会出现管理人员懈怠不作为、利用数据采集利益寻租——比如为了政绩需要夸大私营企业从业者收入数据，或者因其他需要隐瞒或压低其收入数据，通过多元化的数据信息来源渠道，可以大大降低权力过度集中的弊端。

        三是工资数据不能只是单一的“每年每人XX元”，而应涵盖行业之间的收入差距呈现、行业内部上中下游链条从业者的收入差距呈现、行业内不同工种的收入差距呈现；也不能简单化地以今年收入对比往年收入，得出一个“增长”结论，而要将收入增长率与GDP增长率、CPI进行全面对比，不要让工资增长建立在通货膨胀基础上，或者是远远跑不过GDP。前者说明不过是负增长，后者则说明居民收入增长与国民经济增长之间存在一定脱节，并且可就此进行细化分析，看看原因出在什么地方。

        工资统计并不是简单的一堆数据陈列，它将为政府未来制定关系国计民生的各项公共政策提供依据。比如以往某些地方的农民工收入数据统计，结果是“20年只增长几十块钱”，引发了从中央到地方不断提高最低工资标准。由此看来，国民工资统计的数据背后，还需要制定更周全的规划，当然这并不是一个统计部门所能完成的任务。工资统计不仅仅是一个工资范畴内的简单问题，而是一项涉及多方面的系统工程。因此，政府自身的相应配套改革不可或缺。这就需要政府通过宏观政策运作，来促使社会及企业有能力也愿意为民众合理加薪。不能是把“私企纳入统计范围”后，工资还是“被增长”。

        实际上，“私企纳入工资统计”的最大意义是真实，即还原包括私企在内的从业者群体的收入来源、构成状况，发现其中所存在的问题，再辅之以政府充分的相应配套改革措施，为各行业从业者提供更加充分的制度话语权，从而逐步缩小不合理的收入差距、实现国民经济下的民众普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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