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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九银十的第三季度结束之后，中国车市的寒意仍未消散。已经出炉的24家A股上市整车企业的三季度财报显示，前三季度归属上市公司股东净利润(以下均用“净利润”代称)下滑的车企有15家，占比超过六成，与去年同期17家下滑、占比七成相比，略有起色。
与之对应的是，今年前三季度净利润同比提高的企业共有9家，包括比亚迪、江淮汽车、*ST安凯、中国重汽、中通客车、宇通客车、福田汽车等七家净利增长的企业，以及*ST海马和一汽夏利这两家亏损收窄的企业。
可以看出，商用车企有宇通客车、中通客车等行业巨头稳住大局，相比之下，13家乘用车上市车企整体局面仍不乐观，只有四家利润处于上升状态。这其中，除了比亚迪之外，其他三家——江淮汽车、*ST海马和一汽夏利都处于边缘地带，甚至已经在亏损困境中挣扎。而比亚迪虽然前三季度净利实现了增长，但其第三季度净利下跌88%，现状并不太乐观。集团层面，上汽集团、长城汽车、广汽集团等主流上市乘用车集团，都没能延续去年前三季度净利增长的局面，纷纷下滑失速。
11家商用车企中，净利增长的一共有五家，接近一半，表现明显优于乘用车企业。五家分别为中国重汽、中通客车、宇通客车，以及实现扭亏为盈的*ST安凯以及福田汽车。净利下滑的四家企业为亚星客车、曙光股份、金杯汽车、金龙汽车、小康股份等。
与去年同期相比，今年乘用车和商用车的前三季度业绩表现堪称“大反转”。去年同期，13家乘用车企尚且喜忧参半，而11家上市商用车企则几乎集体沉沦。不过，今年面向第四季度，乘用车企整体显现出回暖趋势，而以新能源客车为主的上市商用车企，在第三季度昙花一现之后，第四季度的走势受补贴退坡的影响难以预测。
增收不增利的尴尬
作为A股市场规模最大的整车企业，上汽集团的盈利情况被看成行业的风向标。今年前三季度，上汽集团营收为5853.45亿元，同比下滑13.25%；净利润为 207.93亿元，同比下滑24.86%。这一巨头业绩的下滑，主要源于销量的失速。今年1-9月，上汽集团累计销量同比下滑14.23%，旗下九大车企中，上汽大众、上汽通用、上汽通用五菱三大销量主力纷纷下滑。
作为主营业务，汽车销量的下滑是多家乘用车企业净利下降的主要原因。在13家乘用车企中，今年前三季度营收实现增长的只有比亚迪、东风汽车、江淮汽车和北汽蓝谷四家，而营收下滑的车企为9家，占比高达七成。其中，同为主流乘用车企的广汽集团、长安汽车1-9月累计销量分别同比下滑3.21%、23.59%，营收分别同比下滑19.19%、9.5%，而前三季度净利润分别同比下滑35.75%、328.83%。
而在汽车价格战加剧、新能源汽车补贴退坡以及车企应对新四化需要增大研发投入的情况下，也有车企出现增收不增利的窘境。例如在四家前三季营收同比增长的车企中，只有江淮和比亚迪净利润实现同步正增长，东风汽车、北汽蓝谷的净利润也同比下滑。Wind数据显示，在13家上市乘用车企中，超过六成的企业销售毛利率在近几年明显下滑，下滑幅度最高可达两位数。
值得注意的是，在车市持续下滑中，曾被称作“强心剂”的新能源汽车也开始失效。受上半年国五切换国六政策以及新能源补贴退坡政策的影响，新能源汽车销量从7月份开始持续下滑，这也直接导致以其为主营业务的企业出现盈利下滑。
这一影响清晰地反映在比亚迪和北汽蓝谷(北汽新能源上市平台)这两家企业的业绩上。今年上半年，比亚迪和北汽蓝谷净利润分别为14.5亿元和0.95亿元，同比增长203.61%和9.7%，表现相对出色。然而，在新能源汽车销量持续下滑的第三季度，北汽蓝谷和比亚迪对应板块的销量均出现下滑，受此影响，第三季度净利润皆出现断崖式下跌，跌幅分别高达898.82%和88.58%。最终，比亚迪前三季度净利润增幅缩减至3.09%，而北汽蓝谷则直接由盈利转为亏损2.7亿元，与去年同期上年同期盈利1.33亿元相比，暴跌303.55%。
边缘车企寒冬艰难求生
当头部企业也开始下跌，新一轮的价格战和营销下沉加速启动，而这则加剧了车市的洗牌效应。上汽集团、长城汽车、比亚迪等头部企业尚有资本运作实力，加大产品更新迭代和营销让利的力度，疯狂抢占市场份额安全过冬。而边缘车企的销量不济，融资能力也十分有限。不久前，猎豹、众泰、华泰、力帆等边缘车企陷入“被破产”风波，虽然各家已对此辟谣，但资金链的紧张却有目共睹，诸如力帆、海马等企业流动比率已经低近0.5，薄弱的短期偿还债能力背后，则是正在逼近的退市危机。
车企纷纷启动自救措施。事实上，单看第三季度财报，*ST海马、长安汽车、一汽夏利、江淮汽车、长城汽车等车企的净利润均实现了回暖。其中，已经面临退市危机的*ST海马，前三季度销量仍然下滑60.78%，但其半年净利润和第三季度净利润显示，亏损均已收窄。*ST海马在半年度财报中指出，除了全新产品和营销策略之外，还将盘活存量资产，处置闲置资产增加现金流，以应对财务风险。今年以来，海马多次出售房产，并转让旗下物业公司股权转投新能源汽车这一核心业务。
力帆股份也表示将加快闲置资产处置力度等方式维持现金流、努力降低财务成本，并称首要聚焦摩托车业务和共享出行平台业务。不过，从其第三季度业绩来看，这一系列改革举措并未奏效。其前三季度净利大幅下跌2064.56%，第三季度净利暴跌17962.1%，处境危险到重庆市政府召集银行成立债委会出手相救。
在乘用车企业第三季度财报中，除了亏损收窄的几家企业之外，真正实现净利增长的只有长城汽车。今年上半年，长城汽车净利同比下滑58.95%，而第三季度其净利润同比大幅增长506.82%，相比第二季度环比增长88.24%。“主要是由于公司销量增长及成本控制能力进一步加强等因素所致。”长城汽车在财报中指出。凭借新车型的拉动，长城汽车1-9月份累计销量同比增长7.01%，第三季度营收同比增长18.01%。
但仍有8家乘用车企在第三季度单季净利出现了下滑，包括一汽轿车、众泰汽车、比亚迪、东风汽车、上汽集团、北汽蓝谷、广汽集团、力帆股份。事实上，在13家上市整车企业中，只有5家第三季度净利为正，多达8家都是亏损状态。
但10月份车市有些许回暖迹象。乘联会数据显示，10月份零售初步数据仍同比下滑3%，但相比9月份的增速实现了提升。“汽车行业业绩低点已过，一方面国六切换导致的消费透支因素基本消退，经销商加大促销及补库存备货四季度旺季的动力较强，预计四季度将持续回暖。”万联证券分析师表示。乘联会秘书长崔东树向经济观察报记者分析称，接下来两个月乘用车销量有可能回归正增长。
在13家上市整车企中，有四家已经公布了10月份的产销数据，除了长安汽车当月销量同比增长0.94%之外，*ST海马、比亚迪和东风汽车分别同比下滑65.88%、15.19%和4.84%。而多家已经公布10月销量的非上市乘用车企销量显现回暖，如奇瑞集团、上汽大通、沃尔沃等。
不过，以新能源汽车为主营业务的车企仍难乐观，比亚迪10月份新能源汽车销量仍下滑超五成。“主要是B端透支的需求需要慢慢恢复，C端市场影响不大。”比亚迪汽车销售有限公司总经理赵长江向经济观察报记者表示，明年新能源车将逐步回暖。
“乘用车市场有望逐渐迎来回暖，预计Q4乘用车、零部件与销售及服务板块收入同比都将有所改善，全年小幅下滑。”中银国际证券分析师称。
商用车企短暂回暖？
相比乘用车企的整体低迷，商用车企在第三季度业绩普遍回暖。今年前三季度，11家上市商用车企业中，有五家实现了业绩净利回暖。而在今年第三季度中，业绩好转更为明显，一共有9家企业出现利润回暖，包括*ST安凯、中通客车、宇通客车、福田汽车、亚星客车、曙光股份、金龙汽车和小康股份，只有中国重汽和金杯汽车第三季度净利下滑。
显而易见，净利润回暖的企业中，大部分是客车企业。受补贴退坡政策的影响，新能源客车销量在7月份迎来暴增。与新能源乘用车在今年6月25日开始实施2019年补贴标准不同，5月8日，相关部门发布《关于支持新能源公交车推广应用的通知》(以下简称《通知》)，规定新能源公交车过渡期延期至今年8月7日，过渡期内补贴标准按照2018年标准的0.6倍执行。
乘联会数据显示，7月份新能源客车销量同比增长464%，不过随着补贴新政实施，其销量迅速出现回落。数据显示，8月份，新能源客车销量同比增长74.5%，9月新能源客车同比下滑63.04%。补贴退坡前夜的带动效应也直观反映到车企的业绩上，市场份额占比近三成的宇通客车，今年第三季度营收为83.6亿元，同比增长13.59%；净利为6.42亿元，同比增长10.44%。“主要是销量上涨带来的。”对于第三季度业绩的增长，宇通客车内部人士向经济观察报记者表示。 “从细分板块业绩表现来看，依次为商用车优于零部件，零部件优于乘用车，商用车中客车板块前三季度的营收和净利润同比分别增长 6.2%和45.0%，主要得益于新能源客车的高增长及车企降本减弱补贴退坡的影响，”万联证券分析师称。不过，这种增长能维持多久很难说。
目前，多家上市商用车企业给出了10月销量数据，中通客车同比下滑28.24%、宇通客车同比下滑37.91%，而福田汽车和亚星客车分别实现了13.44%和8%的同比增长。不过福田汽车的销量增长主要是货车业务板块拉动的，而不是客车，亚星客车10月销量仅有303辆，体量过小，参考价值不高。
“新能源公交补贴过渡期结束，预计Q4客车板块营业利润将承压。”中银国际证券分析师称。对于第四季度的盈利预期，宇通客车内部人士称尚不能给出答复。不过，与乘用车企业一致的是，客车行业头部企业的市占率也不断提升，行业同样面临洗牌。数据显示，宇通客车2016年到2019年上半年的市占率分别为 23.5%、24.0%、25.3%和26.1%，呈不断攀升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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