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发改委城市和小城镇改革发展中心学术委秘书长冯奎：新时代区域协调发展直接抓住了“人”这个核心

每经记者 付克友 每经编辑 陈 星

2017年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日前召开。会议提出，要围绕推动高质量发展，做好8项重点工作。其中之一，是要实施区域协调发展战略。

国家发改委城市和小城镇改革发展中心学术委秘书长冯奎，在接受《每日经济新闻》(以下简称NBD)专访时表示，这次会议对于区域协调发展有新的认识、新的政策导向、新的工作部署，具有前所未有的高度、广度、深度。从区域协调发展的战略重要性、涵盖内容、影响的深刻程度等多个维度，都可以认为区域协调发展将进入一个新时代。

冯奎认为，区域协调发展进入新时代的重要标志，就是今年中央经济工作会议首次提出了区域协调发展的目标方向，一步到位直接抓住了“人”这个核心，也就是要使人民生活水平大体相当。

区域协调发展进入新时代

NBD：我们注意到，今年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关于实施区域协调发展战略这部分的篇幅，是所有8项重点工作中论述得最长的，这意味着什么？

冯奎：十九大报告提出的七大战略之一，就包括区域协调发展战略。2017年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就推动区域协调发展战略，又提出更加具体、有针对性的内容，这是对十九大精神的贯彻落实。

的确，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关于实施区域协调发展战略这部分的篇幅，是所有8项重点工作中论述得最长的。如果跟前几年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相比，今年区域协调发展部分又是着墨最多的，它的份量超过以往几年。

我认为，这次会议对于区域协调发展有新的认识、新的政策导向、新的工作部署，具有前所未有的高度、广度、深度。从区域协调发展的战略重要性、涵盖内容、影响的深刻程度等多个维度，都可以认为区域协调发展将进入一个新时代。

这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是相辅相成的。中国的新时代，是经济发展的新时代，也是区域协调发展的新时代。要推动经济的高质量发展，需要推动区域协调发展。没有区域协调发展，就没有经济高质量发展。

NBD：会议提出，要实现基本公共服务均等化，基础设施通达程度比较均衡，人民生活水平大体相当。您怎么看这个区域协调发展的目标？

冯奎：这是中央经济工作会议首次明确提出区域协调发展的目标方向，而且一步到位直接抓住了“人”这个核心，也就是要使人民生活水平大体相当。

我认为，这是区域协调发展进入新时代的重要指标，具有极其深远的意义。

以往对区域协调的认识，有很多争议，有很多模糊性的认识。比如很长时间以来，我们认为区域协调发展就是区域一样化发展；就是落后的区域更要大规模搞工程项目建设；就是要通过更快的经济增长来弥补短板；就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就是必须依靠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这次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关于区域协调发展的目标方向，具体地着重提出两个支撑性指标，一个是要实现基本公共服务均等化；一个是基础设施通达程度比较均衡。这意味着区域协调发展立足于区域，但跳出了区域，而是上升到国家层面，具体来衡量人民生活水平大体相当这一指标。区域协调的重心与重点，不是强调一般意义上的区域经济增长速度，而是以人为本，以人的生活水平为最重要的评判标准。

十九大报告以及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对区域协调发展的认识符合中国国情，也符合中国现代化建设长远目标的要求。这也与多数现代化国家对区域协调发展的认识是基本一致的。先进的思想认识必然转换为科学的政策制定，将引领区域协调发展进入新的时代。

高质量发展为发展主线

NBD：实施区域协调发展战略，这次中央经济工作会议作出了全面部署，提出了区域发展的框架，您怎么看这个框架？这个框架有什么特点？

冯奎：近年来中央经济工作会议，都有区域协调发展的内容。2017年关于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关于区域协调发展的部署，内容比以往更加全面，大致上勾勒出现代化经济体系所要求的区域发展框架。

在我看来，它有以下几个明显的特点：

一是突出高质量发展这一基本要求。区域是由不同的空间单元所组成。无论是大区域发展、城市群发展发展，还是特色小镇，高质量发展都是第一位的基本要求。

二是三大战略（倡议）与四大板块实现叠加、链接与融合。三大战略（倡议）是京津冀协同发展、长江经济带发展、“一带一路”建设。四大板块是西部大开发、东北等老工业基地振兴、中部崛起、东部率先高质量发展。三大战略（倡议）有机连接了四大板块，促进板块之间的融合。

三是强调区域协调发展要补短板，就是支持革命老区、民族地区、边疆地区、贫困地区改善生产生活条件。

四是以城市群为载体，推进大中小城市网络化建设，增强对农业转移人口的吸引力和承载力，加快户籍制度改革落地步伐。

五是突出抓好重要国家战略的规划与未来实施。强调高起点、高质量编制好雄安新区规划；科学规划粤港澳大湾区建设。

可以说，区域协调发展的重点格局已经较为清晰。这就是以高质量发展为发展主线，“3+4+4”（三大战略（倡议）、四大板块、四类需要扶持的地区）重点发展、城市群网络化协同、雄安新区与粤港澳大湾区南北呼应，区域协调性不断提升。

这样的重点格局，既最大限度覆盖了全国所有区域，又能够做到有序有节奏有效率地发展。

城市群是重要平台和主要力量

NBD：城镇化是区域协调发展的重点内容。这几年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都从不同方面强调城镇化、城市工作的重要性，今年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又有什么不同？

冯奎：是的，这几年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都特别强调城镇化和城市工作重要性。尤其是2013年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套开了城镇化工作会议，2015年套开了城市工作会议。

2017年中央经济工作会议的亮点之一，是将区域协调发展当作一个大的背景，要求在区域协调的大背景下去看城市群发展；在城市群背景下看城镇化的发展方向，看大中小城市和特色小镇发展之路。这有着极其重要的现实意义。

把城市群放到区域协调中来讲，城市群就有了更广阔的区域力量的支撑。城市群是推动区域协调的重要平台和主要力量，往往是因为城市间人员往来、产业合作、文化交流，最后再扩展到区域层面的协调发展。

另一方面，区域的协调发展，影响城市群的形态构造、发展水平与发展重点，使得城市群得到区域广阔腹地的支撑，不断壮大。例如京津冀协同发展有利于建设以北京为核心的世界级城市群，成渝相向而行、协同发展，有利于推动成渝城市群的崛起和跃升。

NBD：在区域协调发展的新时代，把城镇化和城市群联系起来，对于中国城镇化进程，有什么意义？

冯奎：把城镇化跟城市群联系起来，城镇化的发展方向将更加明确。

中国的城镇化率超过了57%，未来城镇化发展的方向，已经不是农业转移人口简单地向城镇集中、集聚的问题，而是向什么类型、什么规模、什么发展水平的城镇集中、集聚问题。城市群不断培育、壮大，必然能够优化区域空间格局，提高人口集聚能力、承载能力。这是城镇化发展的大趋势。

将特色小镇放到区域与城市群中，特色小镇才更有生命力。特色小镇不能就小镇说小镇，不能关起门来搞，不能四处开花，而是应该结合区域协调发展这盘大棋来做实做活。否则这些小镇就成为无源之水、无本之木，没有资源支持。为此，特色小镇一定要结合三大区域战略（倡议）、四大板块发展，尤其是要结合城市群发展来进行谋篇布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