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两位来自湖南长沙的90后美女网红在某平台直播撕书,并且还高调地表示,她们不读书照样开跑车,大学生也得给她们打工。此言论一出,立刻引来众多网友的围观。
每经编辑 每经记者 张斯 每经编辑 吴悦
每经记者 张斯 每经编辑 吴悦
2016年被称为中国的“网络直播元年”,关注直播行业都会记得那一张包含了有百家直播平台Logo的图片,它生动地反映了直播创业的盛况。然而,随着移动直播鼻祖美国Meerkat在2016年下半年正式宣布关闭,中国直播平台市场也已进入残酷的淘汰赛阶段。
据不完全统计,目前国内至少有116家直播平台,90%还处于A轮及A轮之前,处于天使轮融资的约占30%。多位直播从业者向《每日经济新闻》记者爆料,多家没有融到B轮的直播平台处于关闭的边缘,有些超过3个月无法取回主播直播收入;有些已经关闭的平台,拖欠主播的款项就永久成为死账;还有一些由于资金压力,对主播提现设置层层门槛。2017年直播平台将大范围洗牌,保守估计,行业内有一小半平台随时都有倒下的可能。
“轻松月入百万,年收入过千万”等传闻,让“网络主播”正成为眼下不少自由职业者的热门选择之一。而门槛低、收入高的主播行业性质,也吸引了诸多年轻貌美,甚至尚未完成学业的年轻大学生的加入。近日,两位来自湖南长沙的90后美女网红在某平台直播撕书,并且还高调地表示,她们不读书照样开跑车,大学生也得给她们打工。此言论一出,立刻引来众多网友的围观。
“网红经济”作为一种经济现象存在并非不能接受,但通过低俗炒作出名、以恶俗色情表演来吸引粉丝等无底线无操守直接挑战社会道德的行为,让“主播”职业充满了争议。正如业界所言,移动直播和打赏模式带来了全民直播的浪潮,于是,一边是火焰,一边是欲望。但直播不是法外之地,随着诸多政策法规的落地,主播职业将在2017年进入“规范化之年”。
主播“压力山大”工作强度超白领
一台带麦克风和摄像头的电脑或手机,一个几平方米的空间,一个直播APP,再加上一个流畅的网络,就可能让一个普通人成为被粉丝热捧的主播,甚至有机会成为网红。这样看似“零”成本的投入,成为大学生选择从事“网络主播”的原因之一。
但仅仅简单开播并不能实现“月入百万”的梦想,“不是每个人都擅长,有时候一两个小时根本不知道说什么,想赚钱起码每天要播够4小时。”94年出生的主播蔡蔡,对《每日经济新闻》记者讲述自己短暂直播史的时候颇有些无奈,“看别的主播收到几千上万打赏,心里不着急是假的,可等到自己播的时候困难重重。”
身为肌肉男的蔡蔡在一家健身房做私人教练,专业和职业的限制让他没什么机会接触到其他高收入的工作,直播成为他每晚十点下班后可选择的“最佳兼职”。“但说是兼职,比本职工作更累。”蔡蔡说,网络直播虽然门槛低,要做好却不容易,主播之间收入差距很大,新主播前几周的打赏可能都来自熟人,而真正能坚持下来的并不多。
蔡蔡解释,坚持不下来的人,一方面要面对无收入的时间成本,慢慢就自我放弃了,另一方面则来自粉丝的恶意低俗骚扰。做主播需要强大的心理素质,也许熬过去就会被公会的猎头挖去签约,情况就大不同了。可惜的是,蔡蔡并没有熬到人气足够的那天,就带着遗憾关闭了直播。
此前,头部网通过一组数据揭秘了网红收入百万背后的真相。根据数据,映客平台一周直播时长排名前一万名的主播中,每天直播7~14个小时的占比最大,达到了6527人,平均每天直播1~2小时。而前十名平均直播时长达到了41.4小时,平均每天有将近6小时的直播时长,工作强度已经超过普通白领的一周工作时长(40个小时)。
然而,即使这样的高强度也并非人人都能赚到百万收入。《网络主播生存现状调查报告》显示,每月直播15次以上的“网络主播”平均月收入为9975元。月直播22次以上的“网络主播”,月收入可达3万元以上。报告显示,为达到更好的直播效果,吸引更多粉丝,“网络主播”会进行多方位投入,购置设备平均花费7044元,培训充电2105元/月,置装2308元/月,整容、整形6549元等。
“网上说的主播能一夜致富,其实是将这个新生职业价值夸张放大了,月入万元并不轻松,上百万更是寥寥无几。”网红推手秦毅透露,其签约的主播都非常吃苦,有的凌晨4点多去户外直播节目。“现在有的女主播为了出名使尽各种招数,绝大部分不是炫富就是‘卖肉’。之前平台那些不小心流出的不雅行为的直播,其实很可能都是故意的。”
据热血马数据显示,主播大多数以低龄为主,90%为18~24岁,22~24岁收入较高,这个年龄段对商业更敏感,大主播一般来自一二线城市。
“国外网红以‘博主’为主,教育文化决定其内容丰富,”秦毅认为,当下中国网红,多以城市小嫩模、艺术院校学生为主,从业人员综合素质偏低,从背后推手、炒作、博眼球这种原始诉求来看,行业发展是有问题的。
互联网研究者柳华芳在接受《每日经济新闻》记者采访时表示,“挑逗人性弱点符合草根主播走的大众化路线,这样往往最吸引眼球。主播画像和关注人群的画像都决定了内容。直播软件某种程度上反映出,在城市化进程中,当下年轻人十分孤独,大部分打赏别人的都是收入不高的人,精神生活太贫瘠,因此和主播聊天产生了强烈的依赖性。”
恶俗炒作、刷数据频发 直播亟待规范化
目前,主播群体越来越庞大,起码是千万数量级以上。但要想成为网红实在太难,因此,主播大都与公会、经纪公司等签约,凭借后者熟稔至极的流程、雄厚的实力等,寻找成为网红的机会。这中间除了滋生出恶意低俗营销外,刷粉、刷人气捧红主播,也已经成为行业的普遍现象。
《每日经济新闻》记者调查发现,网上存在大量刷粉刷人气的网店,且生意火爆。“为了吸引用户,短期内实现盈利,刷粉现象不可避免,甚至是平台方的一种营销手段。前十名基本上都有假数据,30-50之间的主播数据较为真实。”秦毅透露,有一次某汽车品牌在一家直播平台上赞助某主播直播,主播70万粉丝,号称当日有80万在线观看,但通过他当时的截图可看到,当日给主播贡献虚拟币的日榜单上仅5个人。
记者在网上搜索“直播刷粉”关键字,立即出现上百家相关店铺。其中一家的客服表示,主播购买的粉丝是永久性的,人气则分为单次和包天,单次价格为5元2000、10元3000、20元4000;包天的价格为10元2000、20元3000、30元4000。而刷的人气如果半小时内掉线还可以补上。此外,该客服还透露,150元可以包上首页热门,同时刷粉刷人气行为不会被封号。也就是说,不到一千的成本就可实现数十万粉丝。
“刷粉丝人气成本较低,但是弹幕互动及送礼物的行为就很难做假了,都是真金白银的投入。”秦毅介绍,“像映客刷100元礼物,平台提走68%,但是有些大公会,会跟平台谈好利益分成,像有的平台,刷大于100万的礼物,返回115%,扣掉税,还有8个点的收益,平台刷流水,做数据,公会也不亏。”
不过,优化数据的根本目的仍是要吸引真实的用户进行观看。柳华芳认为,主播路数层出不穷,有的人弹拉说唱,有的人秀胸翘臀,有的人搞笑逗逼,主播江湖已经是泥沙俱下,可是,直播不是法外之地,在职业化、产业化之路上,直播行业需要一个自我净化、自我升级的过程,需要规范化、制度化、生态化。
此外,尽管2016年在线直播行业发展迅猛,用户人数不断攀升,用户观看直播的习惯基本养成,观看频率频繁、付费意愿较强,但直播行业迟迟未出现“一统江山”的领头企业,行业格局存在较大变数,各细分领域仍有较大的市场机会。“不过,纯秀场模式,将在2017年这一轮被洗掉,而从电视台出来创业的直播内容团队,或将带来不一样的优质内容节目。”直播数据监测公司热血马互动CEO卞海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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