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业违法成本激增 A股环保“黑天鹅”风险加大

每经记者 牟璇 左越

2015年1月1日起，新《环保法》正式实施。由于牵涉面广、争议较多，此次环保法修改进行了四次审议才得以通过。

被称为史上最严的环保法实施以后，一些医药、化工、钢铁等上市公司会因为一些环境违法行为遭遇“黑天鹅”事件，由于违法成本的上升，一些企业可能会面临减产甚至停产。同时，由于法律的倒逼，企业也会相应加大技改力度，这样会大大减少一些恶性环境污染事件的发生。

多年来，由于环境违法成本低，对污染企业的经济处罚并未取得应有的震慑效果。2015年1月1日，新《环保法》正式实施，由于有“按日计罚不设上限”、“企业违法可拘留责任人”、“监管部门问责措施严厉”、“加强信息公开与民众参与”等一系列铁拳政策，该法也被称为“史上最严”环保法。

环保部副部长吴晓青日前在2014中国环保上市公司峰会上表示，为了保证这部新法的有效落实，环保部即将集中发布按日连续处罚、查封扣押、现场停产整治、信息公布等一系列配套管理办法。过去违法成本低、守法成本高、环境监管不足、执法力量不够等情况将得到有效扭转。

相关分析人士指出，对于上市公司而言，2015年是新环保法实施首年，一些重污染又不愿付出成本改造环保设施的企业或遭重罚，环境问题极可能催生A股市场的“黑天鹅”事件。

污染企业屡犯不改/

在A股市场上，几乎每一年都有上市公司因环保问题被相关部门责令整改或处罚。

2005年，中国石油（601857，SH)吉林石化公司发生爆炸事故,约100吨苯类物质（苯、硝基苯等）流入松花江，松花江发生重大水污染事件；2010年7月3日，紫金矿业（601899，SH）紫金山铜矿湿法厂发生铜酸水渗漏，9100立方米的污水顺着排洪涵洞流入汀江，导致汀江部分河段严重污染；2011年6月5日，中 央 电 视 台 曝 光 哈 药 股 份（600664，SH）长期违规排污……

上述非常典型的、造成极大影响的重大环境污染事件，受到的惩处又有多少呢？中石油松花江污染事件，国家环保总局对中石油吉林石化分公司做出了罚款100万元的决定，并且从污染事故发生到罚单的开出，时间耗费一年多。

哈药股份违规污染排放事件，监管部门开出了总额为123万元的罚单。公开资料显示，哈药股份2010年的广告费就达到5.4亿元，但2010年全年的环保投入仅为1960万元。

相较于这些严重污染事件的影响，不值一提的罚款显得非常 “温柔”，不但不能起到惩戒作用，反而有可能鼓励企业铤而走险继续排污。

《每日经济新闻》记者统计发现，因环保问题被处罚的上市公司不在少数，最近曝出环保问题的鲁抗医药（600789，SH）也曾被环保部督查中予以挂牌督办，港股上市公司联邦制药（03933，HK）十年来有九次因为环保问题被主管部门点名批评、减产限产甚至被关停……

然而，尽管多次被相关部门责令整改，但大多数企业仍 “屡犯不改”。北大纵横管理咨询集团高级医药合伙人史立臣表示，2014年5月去西部地区，看到沙漠的污染特别厉害，很多污水废物都直接往里面排，然后有检查了就用沙盖起来。很多企业甚至每年固定就把环保处罚交到相关部门，因为这点处罚对于他们来说一天的销售收入就足够了，所以相较于高额的环境治理费用，他们宁愿被罚款。史立臣认为，如果新《环保法》真的能够落实并且严格实施，现在的污染大户都得关门，都没法生产了。

违法企业将面临重罚/

新《环保法》的正式实施，将成为悬在高排放高污染上市公司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相较于从前“隔靴搔痒”的处罚，按日计罚、上不封顶、查封扣押、限产停产等手段让他们不敢轻易违法。

相关人士认为，此前环保的相关法规限额太低。《大气污染防治法》规定，罚款最高限额为50万元，此前的重大水污染事故的最高罚款上限才100万元，即使是修订后的《水污染防治法》增加了企业违法的处罚力度，也只对造成重大和特大环境污染事件的最高处以不大于其违法损失30%的处罚。对于融资便利、家底丰厚的上市公司而言几乎不能称之为罚款。而现在只要企业排污不达标，违法一天就罚一天，上不封顶，以此督促企业达标排放。

一位研究环保产业的分析师向 《每日经济新闻》记者表示，新《环保法》出台后，环保部门就有执法权了，如果哪个企业生产过程环保不达标，该分析师表示，可以强制查封相关生产设备。以前环保部门是个弱势部门，很多企业都不理睬，之前测算排污费的时候，发现很多排污费都是没有交齐的。新《环保法》实施后，环保事故要问责，相关部门的“乌纱帽”和环保治理挂钩，这是非常好的。广东环宇京茂律师事务所刘华浩律师提到，从具体的条款来看，新《环保法》加大了污染企业的违法成本。

环境问题催生“黑天鹅”/

新《环保法》或将让一些尚未进行环保改造的上市公司成为2015年最大的“黑天鹅”。2014年以来，环保部门对污染企业的处罚力度已经有加重之势。几个月前，环保部就曾开出超过4亿元的罚单，指出19家企业因脱硫设施存在突出问题，被罚脱硫电价款或追缴排污费合计4.1亿元。值得注意的是，19家上榜企业中，五大电力集团的下属子公司都有上榜。

新《环保法》中提到的重要一点是，环保部门如果对涉污企业按照按日计罚、上不封顶的规定开出大罚单，而企业的承受力又是有限的，这就可能导致企业无法交出罚金，同时又面临查封设备、甚至出现厂区项目被关停的情况。如此来看，新《环保法》对于企业而言，绝不仅仅是罚金的加大，还直接事关公司生死。

但据记者了解，大部分上市公司对新 《环保法》的重视程度都不够，不少企业并没有足够的资金来应对环保设备的改造升级，尤其是一些老厂必然会增加资金负担。紫金矿业证券部人士就向 《每日经济新闻》记者表示，对公司来说，环保成本将会更高了，从建厂开始各个环节都需要有环保投入。

化工、有色、钢铁、医药等行业将成为黑天鹅频飞的高发区，同时也有积极应对新《环保法》的上市公司。一位不愿具名的上市公司高管表示，新《环保法》对于制药企业，尤其是高排放的项目而言，当然会产生一定影响。但这种影响是积极的，会进一步促进整个行业在环保方面的投入、升级，而且这也是现在的大趋势，同时也会遏制一些恶性事件的发生。

而这两位上市公司高管同时表示，正因为预计到新《环保法》的严厉程度，所以在新项目建设时就提前做了充分准备。“处罚可能会是非常严厉的，这个时候你如果再来设计，再来改造可能就会花更多钱，所以我们环保的投入是按照国家标准，是一步到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