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大米”试验真相 或许就在那几个小时内

每经记者 刘功武 湖南衡阳摄影报道

随着相关部门的介入，“黄金大米”试验的种种悬疑正在逐步解开。

9月11日，《每日经济新闻》记者再赴衡阳调查 “黄金大米”之谜。据“植物中类胡萝卜素在儿童体内转化成为维生素A的效率研究”课题组（以下简称“维A试验”）多名参与人员介绍，2008年6月，汤光文来过江口镇中心小学，但她上午来下午就走了。

“黄金大米”试验的真相，或许就在汤光文停留在江口镇的这短短几个小时内……

汤光文4年前到过衡阳

“听说来了个美国女博士，我们都去看了下。”9月11日，原江口镇中心小学“维A试验”课题组厨师贺丰林对《每日经济新闻》记者说。

汤光文为美国塔夫茨大学博士，此次引发公众关注的“黄金大米”试验项目的美方负责人，也是在《美国临床营养学杂志》发表相关论文的第一作者。据记者了解，汤光文2008年6月来江口镇中心小学时，正是中国疾控中心所声明的，“黄金大米”试验项目被荫士安并入“维A试验”项目之时。

9月11日，原江口镇中心小学校长贺仲秋对记者表示，汤光文来的那天，他与汤见过一面，但并无什么交流。

瘳雪元现为江口镇中心小学副校长，在2008年时，为该校主管后勤的副校长，当时负责给`“维A试验”项目组买菜。9月11日，瘳雪元告诉记者，汤光文上午来下午就走了，中间在学校待了几个小时，当时荫士安应该也在学校。

据江口镇中心小学人士透露，汤光文当天走的时候，是衡南县疾控中心的一名司机去送的。

9月11日，记者联系上了这名姓胡的司机。据胡介绍，送走汤光文的时间是当天下午，当时她只带了一个普通行礼箱，没有见她带别的东西。他把汤送到了湖南益阳，当时汤说到益阳有事。

9月12日，衡南县疾控中心副主任伍剑桥、湖南疾控中心毒理科科长胡余明，皆对《每日经济新闻》记者表示，汤光文来江口镇中心小学时，荫士安在场，是荫带来的。据伍剑桥称，汤光文来的时侯带有行李。

按中国疾控中心所述，汤光文赴江口镇时，携带了菠菜。那么β-胡萝卜素胶囊和“黄金大米”，是否被汤光文带到了试验现场？

“胡萝卜粉”悬疑

此前，绿色和平组织发布的公告显示，接受试验的湖南衡阳儿童，在21天里每天进食了60g“黄金大米”，而据记者仔细研究《黄金大米中的β-胡萝卜素与油胶囊中的β-胡萝卜素对儿童补充维生素A同样有效》论文发现，给分组后的儿童同时分别进食了 “黄金大米”、β-胡萝卜素胶囊、氘标记的菠菜，进食只有一天，而且仅在这一天的午餐时间。上述试验“试剂”是同标准午餐一起吃的，午餐还包含大米（250g，煮熟）、猪肉（100g，煮熟）、卷心菜（100g，煮熟）、番茄蛋汤（100g）。随后的21天，分5次对受试者抽血，检测血清内维生素的含量，测试在试验日（dosingday）吃下的几种“试剂”分别产生的影响，及衰减情况。

论文显示，汤光文需要带至衡阳试验现场的 “黄金大米”重量为720g（12人份量）。试验所用“黄金大米”在美国已经去片，并研磨成粉，分装成60g/小份。

中国疾控中心在9月5日发布的调查声明中称，研究中所用的稳定同位素标记的菠菜（氘标记菠菜）由美国塔夫茨大学提供，并由该大学汤光文于2008年5月从美国携带到衡阳试验现场。

而随后浙江医学科学院的调查声明称，由于该院与中国疾控中心营养与食品安全所有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合作协议，2008年5月20日，该院向北京海关出具了同意塔夫茨大学汤光文携带用于现场干预试验研究用的富含胡萝卜素的菠菜，及胡萝卜样品的证明。

在美国相关论文所表述的转基因“黄金大米”试验中，给小学生食用的还有胡萝卜素胶囊。据瘳雪元与贺仲秋介绍，试验组的学生吃过两次“胶囊”，一次是试验开始时，抽血3天前，参与试验的学生每人吃了两颗；另一次是在试验结束时，抽血几天前，每人又吃了两颗胶囊。

多位“维A试验”项目组人员，在接受《每日经济新闻》记者采访时称，在2008年6月的试验中，并未见过“黄金大米”与菠菜，也没有发现可疑的上述二者的“变形物”。

胡余明为“维A试验”项目组的成员，他9月12日告诉记者，他在试验地工作时从来没有发现“黄金大米”或与之相关的东西，试验资料也从试验现场直接拿到中国疾控中心去了。

浙江医学科学院在调查声明中称，该院从未向相关方面出具过进口“转基因黄金大米”的证明。在研究论文后，记者发现，整个试验，并没有出现胡萝卜，而浙江医学科学院却表示，为汤光文出具了胡萝卜的进口证明。

9月11日，北大医学部副教授王月丹对《每日经济新闻》记者说，自己也在关注此次衡阳“黄金大米”试验一事，从原论文的表述来看，“黄金大米”在美国已经经过了加工与处理，即便是带至国内时，也不会是平常所见的米饭。

另有衡阳相关人士质疑，美国论文称“黄金大米”要在负70度的低温下冷藏与保存。但直到2010年，湖南省疾控中心才配备了能达到保存“黄金大米”条件的相关设备。那么2008年试验时，如果“黄金大米”直接运到湖南衡阳试验地，又将如何保存呢？

对于这一疑问，王月丹表示，虽然论文称要在负70度的低温下保存，但经过处理以后的“黄金大米”在短时间内，就算温度稍高一点，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从美国大学的试验室里，将“黄金大米”拿出，在运输过程中，也可能不需要太低的温度。

而一位不愿具名的生物工程博士对记者表示，负70度在生物实验中很容易办到。只需在实验室里把“试剂”冷藏到负70度，然后把试剂装在一个容器里，无论是塑料的，还是金属的，都没有太大影响。再把这个容器装进另一个盛满干冰的容器并密封，即可长时间保持在负70度。

那么，黄色的“黄金大米”粉末是否被汤光文当成胡萝卜粉末，被带到试验现场？是否以某种方式给受试学生吃了呢？

现在，或许离真相越来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