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公司治理50人论坛学术委员会执行主任兼秘书长高明华：公司治理的核心是契约和合规

11月16日，由每日经济新闻主办的“2023第十二届中国上市公司高峰论坛”系列活动在四川泸州郎酒庄园拉开帷幕。以“合规治理 全新起航”为主题的“青花郎2023第七届中国上市公司董秘年会”率先登场，于当日下午隆重举行。

年会上，中国公司治理50人论坛学术委员会执行主任兼秘书长，北京师范大学公司治理与企业发展研究中心主任、教授（二级）、博导高明华在题为“公司治理合规与上市公司高质量发展”的主旨演讲中表示，公司治理的核心是契约和合规。没有规则就谈不上契约，所以契约是以规则作为前提的，尤其是以法律规则作为前提。如果没有法律规则，契约就不会得到执行。

中国公司治理50人论坛学术委员会执行主任兼秘书长高明华

同时，高明华指出，为什么ESG（环境、社会、治理）现在受到全世界的广泛重视，因为其中的“G”直接关系到决策是否具有科学性，并且它决定着社会责任和环境保护。

在他看来，公司治理在广义范畴涉及的利益相关方不仅仅是股东，还包括内部的员工，外部的债权人、客户、供应商以及周边的社区居民等，他们的权益都需要得到保护。

公司治理的核心是契约与合规

近年来，我国在完善资本市场法律体系以及提高上市公司合规能力建设方面，出台了一连串的法律法规和政策性的指导意见。

在2020年10月国务院发布的《关于进一步提高上市公司质量的意见》中，第一条就是公司治理，其他各条也都涉及公司治理；正在修订中的《公司法》，核心内容也是公司治理，例如赋予董事会监督权；可以不设监事会；股东临时提案权门槛的降低等；再比如2023年9月4日开始实施的《上市公司独立董事管理办法》，也对公司治理机制完善提出了更高要求。

高明华在主旨演讲中表示，公司治理的核心是契约与合规，没有规则就谈不上契约，所以契约是以规则作为前提的，尤其是以法律规则作为前提的。没有法律规则，契约就不会得到执行。

他强调说，合规包括两个方面，第一，要有完善的规则，尤其是法律体系，否则合规就无从谈起。第二，执法要有效，没有有效的执法，规则就是摆设。我国的规则体系这些年确实在进步，但还有一些问题需要解决。

如果企业身处一个法律比较稳定，而且比较完善的环境下，那么企业家对自己的行为是有预期的，他很清楚违法违规行为将要承担什么法律后果。这样，就倒逼他在做决策时，需要先做出充分的论证，违法或者违规的概率就比较低。

高明华表示，如果没有相应的稳定的法律制度，不管是企业家还是投资者，都很难有合理的预期。比如对于投资者来说，如果利益受到损害时，他们知道如何维权、索赔多少、需要花费多少维权成本，维权成功率过高，都有合理预期，他们就会容易做出判断，如何投资、投资多少，无疑这都需要稳定的、严谨的法律。我国近年在这方面不断强化，比如2020年开始实行的投资者集体诉讼制度。

ESG中“G”直接关系决策是否科学

谈及公司治理，就不得不提近年来在全球范围内备受推崇的ESG理念。

高明华认为，ESG为什么受到重视，因为其中的“G”直接关系着决策是否具有科学性。

他进一步表示，这个词应该反过来说，叫GSE。ESG其实就是上个世纪90年代以来被广泛认同的广义公司治理。在ESG中，G又变回狭义公司治理了。

在广义公司治理中，股东是价值创造的重要力量，但不是唯一的力量。除了股东之外，还有很多的利益相关者，包括内部的员工，外部的债权人、客户、供应商，以及周边的社区居民等，他们的权益都需要得到有效保护。

此外，社会责任也需要合规，比如依法纳税等。即使是公司自愿的社会责任，如公益捐赠，也必须通过董事会决策（属于授权范围内的除外），甚至还要通过股东大会讨论通过，否则就是不合规的。环境保护也涉及到合规的问题，比如公司经营活动中有环境污染，就会受到相关部门的处罚。所以说，E、S、G三个方面都要合规，它们直接关系到企业的可持续和高质量发展。

在高明华看来，ESG其实是从公司治理延伸出来的。ESG概念于2004年才出现，但公司治理这个词是上个世纪70年代末就已被提出，而其实践则有上百年。而且，广义的公司治理已经包括了社会责任，而社会责任则又包括环境保护。在ESG中，G回归狭义的公司治理，但却是最核心的范畴G，因为公司治理是依赖规则来维系的。

值得一提的是，中国上市公司不仅要“合”国内的“规”，如果涉及海外业务，还必须“合”业务或公司所在国家的“规”，还要“合”国际的“规”。

高明华特别提到《G20/OECD公司治理原则》（《二十国集团/经合组织公司治理原则》），这是一项国际公司治理规则。包括中国在内的G20和OECD国家共同签署了这个《原则》。这是公司治理的国际共同语言或共同的价值观，如果不尊重这个《原则》，就会被认为没有契约精神，在国际经贸关系中就会处于不利地位。

（文中图片来源：每经记者 张建 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