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由艾滋病引发变异？疫苗还有效吗？病毒专家揭秘奥密克戎“真面目”

奥密克戎毒株正在全球范围内蔓延。11月30日，葡萄牙、苏格兰、日本纷纷宣布本国出现首例奥密可戎感染病例，德国则报告了首例没有外国旅行史的奥密克戎确诊病例。

世界卫生组织（下称世卫组织）在接受《每日经济新闻》记者采访时表示，截至欧洲中部时间11月29日中午12点，已有13个国家和地区已经出现奥密克戎病例。加上11月30日最新报告相关病例的国家，奥密克戎毒株至少已经传播至19个国家和地区。

对奥密克戎毒株的担忧笼罩着全球，据CNN最新消息，截至11月30日，至少有38个国家和地区宣布对非洲南部国家实行旅行限制。

目前的研究表明奥密克戎包含大量突变，大量突变从何而来？这会让病毒更厉害吗？现有的疫苗和药物还有效吗？带着这些疑问，《每日经济新闻》记者采访了香港大学病理学系临床医学教授、澳洲皇家病理科医学院荣授院士黎国思（John Nicholls）和香港大学李嘉诚医学院流行病学和生物统计学院院长本杰明•考林（Benjamin Cowling）。

图片来源：摄图网-401676970

大量突变从何而来？

新冠病毒在复制过程中的错误偶尔会导致发生突变，频率通常为每月发生两次。尽管奥密克戎毒株最早是在来自博茨瓦纳和南非的样本中发现的，但有关它的起源还没有定论。

根据新冠病毒数据库GISAID目前共享的信息显示，奥密克戎变异株的突变位点数量明显多于近2年流行的所有新冠病毒变异株，尤其在病毒刺突（Spike）蛋白突变较多。奥密克戎同时具有前4个VOC变异株（“关切变异株”），即Alpha（阿尔法）、Beta（贝塔）、Gamma（伽玛）和Delta（德尔塔）刺突蛋白的重要氨基酸突变位点。

奥密克戎如此多的突变是如何产生的？

黎国思告诉《每日经济新闻》记者，奥密克戎很有可能是在慢性感染的情况下变异而来的，德尔塔以及其他变异株也可能是这种情况。“新冠病毒是RNA病毒，本身比DNA病毒的变异更多。它们复制的次数越多，出现变异的机会就越大，因此在病毒载量高的地方，变异越容易发生。”

黎国思补充道，已经发表过的证据表明免疫功能低下的人体内会出现更多的变异，而且由于在检测到这种变异的非洲地区艾滋病发病率很高，这可能是一个促成因素。

此前，英国伦敦大学学院生物学教授弗朗索瓦·巴卢分析称，奥密克戎变异株携带着一系列不寻常的突变，有可能是在某个免疫力低下病例的慢性感染期间发生的变异，也有可能来自某个未经治疗的艾滋病患者。

英国剑桥大学临床微生物学教授拉维•古普塔也有类似推测，他表示，奥密克戎毒株具有累积突变的特征，表明它是在慢性感染中出现的。

目前，全球尚无奥密克戎变异株传播力、致病力和免疫逃逸能力等方面的系统研究数据。但本杰明•考林向《每日经济新闻》记者指出，“若病毒在对已有新冠病毒具有一定免疫力的人群中高水平传播，由于发病率高，病毒可能有更多变异的机会；而正因为人群中现有的免疫力水平，病毒变异方向会趋向于逃避免疫力。”

症状更轻，传播更快？

奥密克戎毒株近期在南非的快速扩散引发了公众对于该毒株传染性增强的担忧。那么，包含大量突变的奥密克戎是否更值得担忧呢？

南非豪登省的医生Unben Pillay博士透露，目前南非的许多新增病例年龄在20多岁和30多岁，大多是非常轻微的病例，患者有类似流感的症状，包括干咳、发烧、盗汗和身体疼痛。

南非医学协会主席安吉丽•库切博士在此前接受外媒采访时谈到了患者出现一些“异常”症状。“一名33岁左右的男性患者告诉我，过去几天他非常疲倦，身体酸痛，有点头疼，喉咙发痒，但没有出现咳嗽或嗅觉丧失的症状。”她说道，不过她将症状总体描述为“非常轻微”。

据此前的相关报道，德尔塔毒株更多地是引起类似感冒的症状，患者会出现头痛、喉咙痛、流鼻涕和发烧等。而世卫组织表示，目前没有信息表明与奥密克戎相关症状和其他新冠症状有不同，同时呼吁预防病毒传播始终是关键。

据《金融时报》报道，南非豪登省近期90%的新增病例均由奥密克戎引起。对比豪登省比勒陀利亚废水中新冠病毒载量的分析表明，该地区的感染情况已飙升至六个月前德尔塔毒株暴发的水平。《自然》杂志此前曾报道，目前南非整体的R值（即评估病例增长速度的指标）为1.47，但豪登省的初步估计R值1.93。这是否意味着奥密克戎的传染性比此前的毒株更强呢？

对此，黎国思教授向《每日经济新闻》记者解释道，认为目前还不能下结论，因为该地区的疫苗接种率较低也可能是导致较高R值的原因之一。

本杰明•考林则推测，豪登省R值高于整体R值的原因在于，南非对先前流行的原始病毒和德尔塔等突变株已经具有比较高的人群免疫力，但对奥密克戎还没有。

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疫苗和药物还有效吗？

在全球新增的奥密克戎感染病例中，也存在接种疫苗后的突破性感染病例。黎国思告诉《每日经济新闻》记者，中国香港现在的突破性感染病例还不能证明奥密克戎具有免疫逃逸性。

他表示，香港在隔离期间收到的突破性感染越来越多，公众的接种时间和接种的疫苗类型各不相同，而疫苗的有效性会随着时间推移而降低，因此不能将这种感染归因于疫苗逃逸，关键问题还在于感染前公众戴口罩的频率。

目前的一个焦点问题是，现有的疫苗和治疗方式是否仍然对奥密克戎变异株有效？许多专家都表示，突变多和病毒变厉害没有必然联系，有关免疫逃逸的情况仍需等待进一步研究。

世卫组织在接受《每日经济新闻》记者采访时表示，目前的疫苗对严重疾病和死亡仍然有效，同时皮质类固醇和IL-6受体阻滞剂对于治疗重症新冠患者也仍然有效。鉴于奥密克戎毒株的变化，关于其对现有对策（包括疫苗和治疗方式）的潜在影响还在评估中。

目前，辉瑞/BioNTech、莫德纳等疫苗制造商都宣布已经开始调整疫苗以应对奥密克戎毒株。11月30日，莫德纳首席执行官斯蒂芬•班塞尔称，新冠疫苗对奥密克戎毒株的有效性可能会有所下降，不太可能像对德尔塔毒株那样有效。

不过，弗朗索瓦•巴卢则认为，新变种不可能完全逃避疫苗接种和先前感染形成的免疫。“鉴于高疫苗接种率和有希望的药物即将出现，奥密克戎引发的新一波疫情可能比阿尔法和德尔塔要小得多。”

“可能就像流感一样，我们最终将接种多价疫苗。”黎国思说道。

记者|文巧

编辑|段炼 高涵 杜恒峰 盖源源

校对|何小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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