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美药业独董被重罚 或为A股市场奠定慢牛基础

每经评论员 王砚丹

近期A股最震撼的消息之一，莫过于A股首例集体诉讼康美药业案一审宣判。最受关注的，是5名时任独立董事被判决要承担合计3.69亿元的连带赔偿责任。

这5名独董年薪多的不过十几万元，少的还不到5万元，却要因在康美药业报告上签字被罚数亿元。一石激起千层浪，说独董收益和责任不匹配的有之，痛骂独董未能保护中小投资者利益咎由自取者亦有之。连锁反应是，A股市场开始掀起独董辞职潮，11月20日当天就有5家公司公告披露独立董事辞职，以致于将“上市公司独董辞职”话题送上了热搜。

笔者认为，虽然目前公布的仅是法院一审判决，即使二审、终审会有改判可能，但康美药业作为A股首例集体诉讼的标杆性事件，对相关责任人公正处罚一定是基本原则。它更大的意义，是激发了社会对保护中小投资者利益的关注，对违法违规者将起到震慑作用。

追溯历史，我国于2001年，通过证监会颁布的《关于在上市公司建立独立董事制度的指导意见》开始正式引入独立董事制度。通过独立董事的履职，借助他们的专业能力，对上市公司、大股东起到监督作用。但在旧证券法下，虽有独董被处罚的先例，但对这些独董而言，风险可控，收益不低，何乐不为？独董在许多上市公司逐渐沦落为“花瓶”。有不少投资者吐槽，大部分独董，只做到了对中小投资者“独立”、对大股东“懂事”。

但新证券法实施后，这种情形逐渐发生改变。今年5月17日，广东证监局公布了一份针对ST榕泰的行政处罚决定书。三名时任独立董事分别被罚50万元，而其中一名任职五年的“老独董”年薪也仅有6万元。

康美药业5名独董此次被判承担高达3.69亿元的连带责任，更进一步表明，挂名当上市公司独董的“无本”买卖已经一去不复返。翻翻履历，这5名独董有4名为大学教授，即使不是大富大贵，社会声誉、地位也不会差到哪里，但经过康美药业一事，很可能毕生奋斗一夜归零。对他们个人而言，自然是食不甘味；但对A股市场而言，独董不再是法律、高校、财务等专业人士低风险高收益的副业，康美药业独董被判罚可谓建立规范透明的资本市场过程中的里程碑事件，甚至可以说，是奠定A股长期慢牛格局的基础。

股市是国民经济的晴雨表。A股市场历史上牛短熊长特征明显，与中国经济的韧性并不完全匹配。2015年之后更是结构性行情，指数一直未有长期像样表现。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是多元的，但上市公司治理不规范、造假者违法成本低廉，导致投资者潜意识中信心不足从而造成交易行为上的“短视”是重要原因。

2020年，康美药业在证监会行政处罚公布后次日，竟然以涨停报收，本身就很魔幻。近年来，长期价值投资理念逐渐深入人心，而能让投资者坚持持股的前提，就是对市场信任的“安全感”。总之，康美药业独董被重罚，对个人来说可能是“万万没想到”，但对A股市场而言，则是树立投资者信心，促进A股长远健康发展的标志性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