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离人员越多,到达一个点的时候,都会有这种恐慌情绪,包括我也一样”。夏剑坦言,面对死亡病例越来越多,特别是在根本没有办法的情况下,他第一次心生恐惧。但为了“军心稳定”,身为管理者的夏剑只能将这种情绪深深地藏起来,并不断为同事加油打气。
每经记者 滑昂 陈星 每经编辑 梁枭
截至目前,武汉大学中南医院(以下简称中南医院)急救中心副主任夏剑和同事们奋战在抗疫一线已有一个多月时间。
从全国整体来看,近日发热门诊就诊人次均呈下降趋势。但作为三甲医院,中南医院新型冠状病毒引发的肺炎患者数量仍在增长,对医疗资源的消耗也更大。虽然是急诊,但这里的疑似感染病人并不少。急诊大厅中,医护人员唯一的防护装备就是口罩。
身着防护服的医务人员
“已经有不少(医护人员)确诊隔离了,可能不光我们医院,很多医院都在大批减员。”据夏剑介绍,急救中心团队处在不停减员的状态。而被感染的医护人员以直接在隔离病房中工作的医护人员为主。
1月13日晚,就在这个急诊中心,连续工作多日的护士郭琴被确诊为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经两周治疗痊愈后,郭琴选择返岗,成为感染后最早的返岗人员。随后,又有多位被感染的医护人员也在康复后选择返岗。
2月3日下午一点,一辆救护车开进中南医院急救中心车道,车门打开后,两名身着防护服,头戴护目镜全服武装的医护人员将患者推进院内。这里是武汉抗击疫情的第一线。
急诊科外,救护车送来一名病人
每年三月,武汉的樱花都会开放,武汉大学、东湖磨山游人交织。但截至目前,卫健部门每天通报的新型冠状病毒确诊及疑似患者人数仍在增长,“拐点”迟迟不来,夏剑和同事们还不知道要继续坚持多久。
高强度的工作状态下,有人倒下了。1月12日晚,连续工作多日的护士郭琴出现发热。1月13日,高烧不退的郭琴感到四肢乏力,关节疼痛。经过检查,确诊患新型冠状病毒肺炎。医院立即安排郭琴住进隔离病房。
“急诊跟(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病人待得久,这么高的(病毒)浓度里面,工作时间又很久,我们倒下的基本上都是隔离病房的护士”。据夏剑介绍,目前中南医院已经有不少医护人员出现新型冠状病毒感染后被隔离。
夏剑在做抽血鉴别诊断
在物资有限的情况下,医护人员已将防护做到每一个细节。《每日经济新闻》记者在中南医院急救中心采访时,正值医护人员换班吃饭。记者注意到,每个房间只允许一名人员摘下口罩吃饭。而在急救中心的另一个房间,包括夏剑在内的医护人员正在接受抽血检测,还将集体复查核酸,以防出现无症状感染新型冠状病毒后的交叉感染。
感染的护士郭琴在治愈后,自愿返岗,再次进入隔离病房。她成为了急救中心最早康复返岗医护人员。但面对疫情,医护人员还是难免出现紧张与恐惧。
“隔离人员越多,到达一个点的时候,都会有这种恐慌情绪,包括我也一样”。夏剑坦言,面对死亡病例越来越多,特别是在根本没有办法的情况下,他第一次心生恐惧。但为了“军心稳定”,身为管理者的夏剑只能将这种情绪深深地藏起来,并不断为同事加油打气。
中南医院急救中心的抢救室,就设置在急救中心大楼进门的左侧。尽管这里并非收治新冠肺炎患者的隔离区,但内部医护人员还是全部“重型武装”,N95口罩、防护面屏、护目镜、防护服、鞋套一样都不能缺。
不过,《每日经济新闻》记者注意到,抢救室外的医护人员大部分只穿着普通的手术隔离服。“如果按照标准完全穿防护服,第一个就是待久了后,(医护人员)他自己喘气很厉害,做事完全走不动。第二个就是这个防护服也没有那么多供应”。
“特别是我们的重症病房,护理的病人多,(医护人员)待几个小时就感觉很难受了。但又不能消耗(太多耗材),所以就尽量让他们待的时间久一点。目前没有其他更好的解决办法”。
事实上,夏剑所在的急救中心,以及传染科、呼吸科等一线科室,目前的防护耗材还是充足的。但这些医疗物资的供应,90%以上依靠捐赠渠道。而负责对接捐赠的医院工作人员,在发完中南医院第一个募捐公告后,就再也没回过家。
武大北京校友会捐赠的物质到达中南医院
工作人员运输获赠抗疫医用物资
“消耗最快的是防护服,另一个是医用N95口罩,可以进到ICU和病人一线接触那种。”在这名工作人员与记者的对话过程中,他办公室的电话响个不停,“电话沟通组三班倒,8个小时一个班,全天24小时顶着”。
据上述工作人员介绍,在中南医院收到的捐赠中,大宗主要来自武汉大学校友会。但也有很多热心民众,将自己家中的口罩匀一部分出来,甚至有中学生用零用钱买了几只口罩,也要求捐赠到医院。
(文中插图来源:每经记者 张建 摄)
封面图片来源:每经记者 张建 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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