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民生银行中小企业金融部总经理李文华：银行应该做中小科创企业的“航母”

为深入推动民营企业战略，中国民生银行在第一批“凤凰计划”项目中启动了中小企业服务战略研究和设计工作，并于2017年8月正式启动中小业务模式——“中小企业民生工程”。其中，在“认股权+综合服务”的创新模式下，为高成长企业量身定制的“萤火计划”迅速引发中小企业热切关注。

2020年1月9日，由成都市新经济发展委员会指导，中国民生银行成都分行主办，四川天府新区成都管理委员会、成都生产力促进中心、成都天府国际基金小镇共同协办的“萤火计划”科创企业投资峰会在成都天府国际基金小镇隆重召开。

借此次峰会召开之机，围绕着为中小企业赋能的一系列话题，《每日经济新闻》与中国民生银行中小企业金融部总经理李文华在会后进行了一场深度对话。

再造金融服务流程

“中小企业金融服务难是全球银行圈公认的世界难题，难在中小企业的金融服务是产业金融。可银行往往不懂产业，只留下了金融。恰恰这些年，我们民生银行在产业研究上下了很大的功夫。”李文华介绍，民生银行“中小企业民生工程”前后已经历了近五年的时间，“前两年是做论证，做大量的样本分析，后面近三年的时间是在江苏做试点。”

“中小企业民生工程”究竟能不能成，李文华起初心里并没有底。但从2015年底到2017年上半年，李文华带着团队把中小企业集群丰富而多样的江苏试点全部跑了个遍后，眼神亮了：“特别振奋！信心大增！”

NBD：很好奇，您在江苏发现了什么？

李文华：其实刚开始我的信心并不是很足，因为就在我们论证研究完去搞试点的时候，其他银行已经是做得热火朝天了。但跑了六个月下来，我发现，同业把对中小企业的服务看得太简单了，就是做贷款，这个贷那个贷，全是贷，我统计过，大概有三十七八种。这个事让我特别高兴，回到行里做汇报的时候，我说，时机太好了！

如果说当时同业像我们这样做“中小企业民生工程”，把综合服务一揽子推出来，而且是做产业集群，我想我的感觉一定是绝望的，因为没机会了，那就去给董事会报告，我们干别的吧，举手投降。但恰恰这个窗口留给了民生银行，我们果断抓住时机，设计出了“中小企业民生工程”。

NBD：“中小企业民生工程”是一个什么样的工程？

李文华：“中小企业民生工程”是一个综合服务体系，包括四大行动计划。每个计划聚焦重点产品，利用民生银行的后发优势，针对同业不足和优势改造流程，对产品进行二次创新。

共赢计划，侧重于供应链金融，为核心企业周边的中小企业客群提供服务，获取综合收益，使产业链上的客户连成串，实现整个供应链的价值提升。

生根计划，是通过深入地了解产业，切入到行业中去解决融资问题，为达标中小企业开展优质的授信服务，让客户在我行扎根落户。

携手计划，实际上就是为客户提供账户服务和结算服务。我可以坦率地讲，在金融的体系里面，中小企业的账户服务是被边缘化了的，该收的钱收不到，应付的钱付不进来，需要钱的拿不到钱，很多时候根源在于支付出了问题。如果能很好地运用账户，将很好地解决资金的周转问题。

萤火计划，主要服务于新兴行业中处于成长期、发展速度快、科技含量高的科技创新型中小企业，聚焦人工智能、大数据、高端制造、新一代信息技术、节能环保、新材料、新能源、生物医药、现代服务业9大新兴行业，从“股东思维、周期适配、综合服务、客户关怀”四方面支持科创企业扩充资本、发展壮大，助力科创企业实现生命周期阶段内的提升和不同阶段的跨越。

这四大行动计划构成了一个有机整体，环环相扣、层层递进，最终实现客户培育、结构优化和收益提升。

为企业注入市场关系和资源关系

2019年4月起，民生银行正式启动实施“萤火计划”，先后在兰州、杭州、西安、济南、成都等国内多个城市召开“萤火计划”科创企业投资峰会，与超过600家优质科创企业签约合作，期间与许多企业结下了不解之缘。

2019年8月，当中自环保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中自催化）董事长陈启章亲自拎着五六十斤重的汽油车尾气净化催化剂样品从成都赶赴兰州参加峰会时，他并没有预想到，自己坚守了15年的环保产业将因此迎来一次跨越式腾飞。随着国六标准强制执行，中自催化站上了2019年的风口，作为国内仅有的一家商用车全覆盖的催化剂供应商，其订单成倍增加，甚至有客户堵在门口要货。但陈启章发愁了：“我们的产品原料是贵金属，属于国际大宗商品，需要现款现货采购，而传统的抵押贷款额度远不能满足巨额采购垫资需求。”中国民生银行成都分行与陈启章充分接触后，认为中自催化发展态势良好，便采用“应收账款质押+系统监控+回款资金监管”这一订单融资模式，在无抵押的情况下，仅用一个月就给予该公司5000万元综合授信额度，并积极推进投贷联动，在关键时期帮助企业走上了快速发展之路。目前，中自催化刚结束B轮融资，未来还将谋划上市。

“我们觉得，这些企业是可以作为未来发展亮点的，所以我们管它叫‘萤火’，一个小光点，别人看不到，但我们发现了它。”李文华希望，未来能从市场中发现更多“萤火”。

NBD：从“萤火计划”里提出打造“民生银行+股权投资机构+科创企业”生态联盟的模式看，你们想解决的问题似乎并不仅仅是企业的资金需求？

李文华：确实，在科创企业发展初期、中期这两个阶段，不仅仅是资本和授信的问题。我们做萤火计划，就是想从大纵深的层面将东、西、南、北的资本和资源调动起来。

对于科创企业来说，我们特别重视引入的资金背后带给企业的股东关系和资源关系的含金量。这也是为什么我们在“萤火计划”中做“民生企业家园”，创建既服务企业、又服务企业家的新型服务模式。我们划分了1700多种的行业类别，我们知道每个行业是干什么的，也很清楚可以把企业和企业家安排到哪个圈子里面去，实际上为他们植入的是市场关系、资源关系，这个关系可以形成一个强大的合力。

NBD：未来，对于“萤火计划”还有更多的发展规划吗？

李文华：在未来发展上，我倒是有个设想。放眼国外，企业竞争常常不仅是单兵作战，而是以财团进行后期的产业兼并、整合，一个孤零零的企业在市场竞争中会非常困难。所以我们也要为国内的科创企业建立起一个联合舰队，从军事角度讲应该有潜艇、护卫舰、驱逐舰等等，还要有航空母舰，银行就应该做中小科创企业的“航母”，为企业综合竞争能力提供支撑，这个是“萤火计划”发展下去的一个方向，也是我个人的一个愿望。银行完全有能力往金融深度创新的领域去发展，做一个金融中枢，而不只是具备放贷款的功能。

下一步将对成都区域做重点投入

此前，民生银行确定在首都经济圈、长江经济带、海峡经济带、珠三角4个重点区域、19个省市重点推进“萤火计划”。其中，成渝地区被划分在长江经济带这一区域中。2020年1月3日，中央财经委员会第六次会议提出，推动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建设，在西部形成高质量发展的重要增长极，让李文华看到了更大的机遇。

“长江经济带是中小企业业务的主产区，做强成渝地区，对我们来说更是一个利好。如果说上海是龙头，那么成渝地区就是龙尾，而这条龙尾就要摆起来了。”李文华表示。

NBD：接下来，对于成都乃至四川地区，民生银行总行层面还将有哪些更多的具体支持政策？

李文华：作为总行的职能部门，我们特别看好成都地区的中小企业发展，特别是科技型的、创新型的企业。第一，成都有非常完整和坚实的产业构成，工业基础雄厚。第二，在四川，尤其是成都这个区域，新兴产业兴起，特别是一些高科技产业带动的科技创新型中小企业集群已经形成，完成了产业链和体系的建设。第三，当地政府培育的产业环境、生活环境非常良好，对人才有吸引力。另外就是文化底蕴，四川人有吃苦耐劳和勇于奋斗的传统精神，而且开放、融合。

下一步，总行会在成都做重点投入，包括产品创新的投入和相应的制度安排，在中小业务的体制上会率先在这个地方做推行，这些方面都会形成民生银行成都分行在区域内同业中特有的优势。另外，我们在激励的导向、费用的投入、人力资源的投入上也会格外地重视成都地区。

NBD：模式有时是可以复制的，市场竞争中，民生银行的核心竞争力是什么？

李文华：毫无疑问，是人，银行的核心资源就是人。我们整个团队的专业能力是有一定优势的，现在推出来的计划其实是我们在2016年设计好的，目前还在不断地迭代，不断地向前走，我们有信心和底气保持这样的创新优势。从我的内心讲，我希望市场都来做这样的事，这样会有一个集群效应，做起来风险反而低，我们有这样的胸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