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报光鲜市场不买账 “趣店风波”倒逼现金贷业务监管升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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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网北京11月14日电（记者夏晓伦）

北京时间13日晚间，趣店集团发布了上市后的首份财报。数据显示，趣店第三季度总营收达14.51亿人民币（合2.181亿美元），同比增308%；实现净收入6.507亿人民币（合9780万美元），同比增321.8%。

受业绩利好影响，趣店股价周一盘前大涨超9%，但随后市场反应较为冷淡，股价震荡下行。截至收盘，趣店股价下跌0.28美元，报收27.23美元，跌幅1.02%。

自10月18日在美上市首日暴涨，趣店股价曾最高飙升至35.450美元，备受质疑后则一度跌破发行价，最低至21.900美元，趣店风波让其股价经历了过山车般的行情。股价的波动也反映了外界对于趣店盈利模式、实际利率等方面质疑的客观存在。近日，趣店集团就相关质疑回应了人民网记者，但相较此前趣店CEO罗敏的回应，则稍显谨慎。

从校园贷转身现金贷利润飙升

靠校园贷起家的趣店前身是成立于2015年的“趣分期”，成立之初主要是向在校大学生提供购物分期贷款；2016年7月更名为趣店，并将服务对象从在校学生拓展至青年群体。目前趣店旗下有两款APP，一是“趣店”，二是“来分期”，主要业务是“0首付分期”和现金贷。

2016年，随着校园贷爆发裸条风波，及早嗅到监管风向的趣店便放弃校园贷业务，开始依托蚂蚁金服提供的流量入口和芝麻信用风控系统，转做现金贷业务。

招股书披露的财务数据显示，趣店此前一直处于亏损状态，2016年初开始转亏为盈，利润也一路飙升。今年二季度，趣店单季营业收入是9.98亿元，同比增长311%；营业收入中主要含金融收入、销售佣金等，其中金融收入是主要收入来源，2016年以来一直占比80%以上。

招股说明书还显示，仅2017年上半年，趣店累计向中国700万活跃借款人提供了约382亿元的信贷服务。这些借款人被趣店称为“未被传统金融机构服务的消费者，是需要小额信贷服务的年轻的、活跃的移动端用户。”

对此，中央财经大学国际投资研究中心特邀研究员贾瑞杰向人民网记者表示，“现金贷”的资金来源于互联网银行、信托、小贷公司以及P2P平台等机构，客户群体定位为“在传统银行没有信用数据的人”，本质是在“资金借出方-中介-资金借入方”中间再增加一个金融中介，使资金可以借给在原有融资标准下并不符合借款条件的人。

实际年化利率高于协议利率

综合此前多家媒体针对趣店的质疑，大致分为利率红线、暴力催收、盈利模式等几个方面。

按照2015年9月1日起施行的《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民间借贷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规定》，如果借贷双方约定利率超过年利率36%，则超过部分的利息应当被认定无效。

记者从招股书中发现，趣店疑似存在产品实际利率超过36%的情况。2016年，趣店的实际年化利率达到约59.5%。为了遵守可能适用的法律法规，趣店在2017年4月对所有信用产品的价格进行了调整，以确保所有信贷额度下的收费年费不超过36%。趣店在招股书中表示，“如果全部调整为36%，公司营收大约将减少3.07亿元，约占去年总营收的21%。”

11月12日，记者从支付宝页面进入其现金贷产品“来分期”端口，尝试进行了几次授信借贷后发现，后期还款金额计算了利息和服务费之后，实际上都明显超过了标注的年化利率。

以一笔总额1500元，时限6个月的借款来计算，每个月还款276.9元，6个月共计1661.4元。在来分期提供的服务协议上，这笔借款的年化利率仅为12%，但实际上，按照最终的还款金额来计算，借款者需要承担的年化利率则达到了21.52%。

而在“趣店APP”上，记者进行了上述同样的操作，在“立即借款”页面，标注着“我已阅读并同意《趣店服务协议》……”等提示语言，但记者尝试点击服务协议查看具体利率，并未成功。“看似每月还款不多，但由于借款数额少、周期短等因素，我们实际承担的年化利率则高得离谱。”一位常在趣店APP借款购物的蒋女士告诉记者。

针对利率方面的质疑，趣店对人民网记者表示其产品利率均在合规范围内，但并未做过多回应。对此，业内人士则表示，未在明显位置告知或蓄意隐藏利率、通过按月收取服务费的方式致使实际利率高于其标注利率等行为，这些打擦边球的行为在现金贷业务平台屡见不鲜。

此外，网上流传的众多截图显示，受雇于趣店的第三方公司以言语威胁、不断骚扰等方式催收客户账单，趣店方面则向人民网记者否认了此类质疑。而针对网传趣店除主营的现金贷业务外，已转型做汽车金融业务，趣店方面则表示没有更多的消息可以发布，建议关注上市公司公告。

倒逼监管升级

现金贷业务凭借其广大的市场需求和高额的利润率吸引了众多公司的青睐，据不完全统计，市面上的现金贷平台有上千家，不仅如此，众多非金融类企业也对现金贷业务跃跃欲试。

近日成功在美上市的搜狗，虽主打搜索和AI(人工智能)概念，也悄悄将旗下的现金贷公司纳入上市篮子内；主营汽车铝合金精密压铸件及其总成制造业务的鸿特精密，也依靠“吸”金的“现金贷”业务，实现三季度业绩的惊人反转……

“现金贷业务既降低了借款条件，又增加了中间环节的成本，对于借款人表现为高企的年化利率水平，这样的利率水平一方面可能高于最高人民法院界定的36%上限；另一方面如此高的利率水平会造成借款人群巨大的还款压力，不符合原有借款条件人群的现金流本身就存在各种问题，所以现金贷公司发生坏账的可能性非常大，不应因抱有一时的侥幸而任之野蛮生长。”贾瑞杰认为。

贾瑞杰还表示，如果现金贷公司由于现金流断裂而破产，极有可能传导至资金来源机构，进一步发生挤兑的风险；如果现金贷公司的债权被打包成个人消费贷款ABS而面向金融机构销售，则有可能造成更大的风险。“相信针对现金贷的严厉监管措施将很快出台。”他说。

事实上，监管层面已经注意到了现金贷平台可能爆发的风险。据报道，今年5月初深圳互联网金融协会对辖区内的50多家现金贷平台进行排查；重庆、宁波等地区金融办也开始对辖区内的小额贷款公司现金贷业务或者现金贷平台进行摸底调查，防范行业风险。

早在今年4月，银监会就将“做好现金贷业务活动的清理整顿工作”列入银行业风险防控工作的指导意见。P2P网络借贷风险专项整治工作领导小组办公室随后向各省P2P网络借贷风险专项整治联合工作办公室下发《关于开展“现金贷”业务活动清理整顿工作的通知》。

10月28日，央行金融市场司司长纪志宏针对近期现金贷的舆论风波表示，为防范化解相关风险，央行已会同相关部门组织开展互联网金融风险专项整治，目前整治工作取得了初步成效。下一步，专项整治工作将以防范系统性金融风险为底线，完善法律法规框架，创新监管方法，按照实质重于形式的原则，实施穿透式监管，贯彻落实好所有金融业务都要纳入监管的基本要求。

对此，趣店方面向人民网记者表示，自觉接受并严格遵守各项监管要求，支持主管部门进一步加强行业监管、提高行业规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