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奖得主阿龙·切哈诺沃成都发问：一个创新国家应该是什么样的

每经记者 杨弃非

在你驾驶途中，望向道路两侧人行道上来往的行人与自行车，你能否获得有关创新的启示？

在昨天（5月10日）启幕的2017成都全球创新创业交易会（下称“创交会”）开幕式上，一个对此问题答案或许让人有些不可思议：正是由于将人行道与车道并排安放这一项带有创新思路的设计，使驾驶员在看见行人的同时意识到驾驶的危险性，进而促使其在驾驶时集中注意力，降低车祸发生的几率。

作出这一回答的，是受邀参加此次“创交会”的4位诺贝尔奖获得者之一——诺贝尔化学奖获得者、以色列人文和自然科学院院士阿龙·切哈诺沃。他的回答更揭示了他的家乡以色列成为“创新国度”的原因——“创新是一种能够体现在各种微小设计中的文化。这种文化通过不断问问题、找到问题，从而不断向前发展。这种文化又能打破阶层，并利用这种无阶层的‘混乱’状态碰撞出新的想法，推动更多新东西的创造。”

以此“创新文化论”，切哈诺沃率先向本次“创交会”发问“创新”真意。由此出发，一场全球创新领军人物的“创新之辩”也拉开帷幕。

创新不是产品，而是一种文化

国土面积很小，但在创新方面确取得了巨大的成功，以色列被称为“创新的国度”可谓实至名归。“一个创新的国家是什么样的？一个国家如何实现从工业为主到工业与创新融合的过渡？”在当天下午举行的2017成都全球创新创业名校高峰对话暨中外大学校长论坛上，切哈诺沃接连抛出问题。

在他看来，回答这一问题需回到创新的本质。这种本质意味着创新“并不是一个产品，创新并不是我们可以购买的东西，并不是我们可以简单学习的东西与模仿的东西”。恰恰相反，“创新应该是一种文化。这种文化通过不断问问题、找到问题，从而不断向前发展。这种文化又能打破阶层，并利用这种阶层的“真空”状态碰撞出新的想法，推动更多新东西的创造。”

他进一步解释到，“这意味着创新并不是给一个传统的答案，而是要寻求突破，寻求新的解决方案，挑战权威，挑战那些从小到大告诉你们该怎样做的人，甚至要挑战大学里交给你们的东西，再将你自己的想法融合进去。”

对于创新要素集聚的高校来说，如何促进创新文化的培养是此论坛备受关注的议题。在论坛现场，华盛顿大学塔克玛分校（UW Tacoma）介绍了其推出的“从学校到文化”项目，通过与社区进行文化共建，营造从点辐射全区的创新氛围。

爱尔兰都柏林大学的校长安德鲁·迪克斯则直接将学校构建的创意环境称为“创意生态”，这种生态包含的是一个从文化到产业的高度融合的系统。

同样的情况也出现在以色列。据切哈诺沃介绍，从幼儿园开始，经过小学、中学、大学，以色列都会教授这种创新文化，鼓励学生以不同思维进行考虑。

得益于此，以色列形成了很浓厚的创新文化氛围。“它鼓励我们的学生们站起来去挑战传统。人们不会问别人该怎么做，而是直接自己采取行动。”切哈诺沃在演讲中说，“这甚至体现在每一个微小的领域，比如在以色列研发的汽车中每一个很小的零部件，都能够融汇我们对于创新的理解。”

“当然，在我看来，每个国家都可以创造自己的创新文化。”切哈诺沃说。

“创意经济”：从私人化开始，以市场化评判

值得注意的是，切哈诺沃的创新文化观并非“形而上”的。它需要与资源、技术和市场相结合，并使市场成为文化滋养下成长出的创新产品的“试炼场”。

为何仍需要将文化与市场结合？切哈诺沃解释到，“首先是创新。人们觉得创新很难，因此就需要创造一种创新的文化。而因为有一些想法可能非常有创造性，但是并不受客户的喜欢，并不能说服消费者购买，因此需要将其投入市场。”

关于这一观点，当天同在现场发言的世界创业产业之父、英国著名创意文化产业研究专家约翰·霍金斯有更详细的论述。他将其总结为“创意经济”，其中创新的“自由”正是串联起文化与市场的逻辑线索。

具体来说，在他看来，“创意的原则就是一定要有自由”。一方面，“创意是一个非常隐私的过程，需要高度的自由去处理脑海中的想法”。另一方面，他也要承载社会的自由感，“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也就是经济”。约翰·霍金斯认为，“实业家们，创业的人，做企业的人，他们需要市场来将他们的想法实现，他们需要一个开放的市场，透明、可准入，并且高效，这是他们需要的市场。”这样，把想法投入实践，进行创意，既能充满激情。又不至于走向另一个极端。

平衡二者关系，需要政策加以支持。例如，以色列就做出许多比较复杂的资金扶持的机制，以推动其创新经济的发展。据切哈诺沃介绍，以色列每年都会以财政投入其中，一方面集中尽可能多的创新思维，同时，在专业人士判断后，根据适应市场与否提供支持。

在他的介绍中，以色列还会采取一种更为直接的方式达到此效果。他告诉记者，政府会通过购买公司股票的方式对其给予资金扶持，这样做的好处是，公司与政府双方都能够更加审慎进行发展，并在企业成功后达到共同获利的“双赢”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