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金捉襟见肘,支撑张大磊的是入行后念念不忘的初心,那就是贴近生活、尊重观众的创作原则。导演张大磊说,“呈现家庭生活本来的模样挺好,观众会从每个人物的小片段感受到其中的美好、遗憾和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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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落幕的第53届金马奖将“最佳剧情片”颁给《八月》时,影片导演张大磊已经开始嚼口香糖了,他没想到自己能上台,“我都开始嚼口香糖了,之前一直都没敢。因为真想不到这个奖会给我。”
“最佳剧情片”奖项压轴出炉,《八月》战胜了《再见瓦城》和《我不是潘金莲》,张大磊有些吃惊,外界也出乎意料。
导演张大磊和演员孔维一登台领奖
本届金马奖评审团主席许鞍华透露,《八月》是在评审团长达100分钟的“唇枪舌战”中胜出,理由是,“影片丰满而完整,讲述的人情虽是当地的东西,却是可以传递的情感。即便是作为香港人的自己也很感动。”
《八月》,创作源自初心,关于影片的种种细节都充盈着纯净和感动。电影剧本写了4年,虽是极小成本的片子却一度因为资金短缺而暂停,影片中的演员都是普通群众……这些特征,让《八月》在商业洪流碾压下的电影市场中显得“异类”。
但就是这样一部不起眼的文艺小片,却感动了一直坚持电影艺术评判标准的金马奖,让人看到文艺电影的生路。
不到200万成本 却拍出了纯净的初心
这是导演张大磊第一次拍电影,之前他曾在俄罗斯圣彼得堡国立影视大学导演系学习。初次拍电影的人都会遇到两大难题,一是如何处理好故事选择上的存留,另一个就是资金。曾凭借《静静的嘛呢石》在多项国际电影节上获奖的导演万玛才旦给了张大磊不少帮助,万玛才旦出任该片监制,提出了不少故事选择方面的建议。但资金问题,最初张大磊只能自己解决。
“前期拍摄是大家凑的,包括借贷,凑了很少的钱。”张大磊说,没有经验,更想不到一旦资金短缺会面临更加可怕的事情。《八月》拍到一半的时候,没钱了,整个剧组只能暂停工作。幸运的是导演麦丽丝给予了不少帮助,后来又有爱奇艺影业这样的公司加入投资,这是爱奇艺出品的第一部文艺片。
《八月》海报
最终这部影片只花了很少的钱,张大磊说:“不到200万,包括很多后期的费用。”制片人赵晏明透露,受限于预算等各方面,影片有很多遗憾,“影片的主创像导演、摄影兼顾了除演员之外的一切职务,为了节省预算和创作上的方面。”
资金捉襟见肘,支撑张大磊的是入行后念念不忘的初心,那就是贴近生活、尊重观众的创作原则。从2008年开始,他写电影剧本花了4年时间,直到2015年电影开拍前才定稿。张大磊说,定稿与三年前的成稿又发生很大变化,“呈现家庭生活本来的模样挺好,观众会从每个人物的小片段感受到其中的美好、遗憾和期待。”
影片去掉色彩用黑白影像,呈现出那个年代充满诗意的素描。金马奖评审团主席许鞍华说,评委们对于最佳影片的选择非常慎重,但越讨论越喜欢《八月》,他们觉得《八月》有点像契诃夫的戏剧,一代人怎么就被改变了?导演用细腻的黑白光影,将影片调度到一种不着痕迹的地步。
在被资本宠爱的电影市场,这样一部极小成本的影片没有大肆宣传,没有知名导演、明星的光环,却如同一股清流,沁人心田,给文艺电影带来更多曙光。
去年在金马奖上获得最佳新导演奖的文艺片《路边野餐》,其主创团队成立的影视公司就已完成近千万的天使轮融资。而爱奇艺会将《八月》放在平台的文艺片场播出,坊间认为,爱奇艺助力有利于这部电影登陆院线。
全“素人”演出 却拿到“最佳新演员”奖
在得到“最佳剧情片”大奖前,《八月》还获得了金马奖两个提名奖——最佳摄影和最佳声音设计,这非常意外,却很有意思。一部资金极度紧张的处女作,拍摄过程中很难体现太多技巧和科技时代的元素,得到两个有分量的“技术奖”提名,难能可贵。
张大磊解释说:我觉得提名的是不骄不躁的创作态度。我们的摄影没有更多目的,只是还原摄像机最根本的功能,那就是记录、观看,声音花了很大心思设计,但设计不是向外的,而是强烈爆发的东西,做到了一种真诚。与提名“技术奖”相呼应的是影片另一大亮点,全部是非职业演员演出,片中“晓雷”的扮演者、10岁的孔维一还获得了“最佳新演员”奖。
孔维一在第53届金马奖上获得“最佳新演员”奖
张大磊受台湾电影影响较深,侯孝贤是他的偶像,张大磊说:“使用非职业演员在台湾新电影时期就有,并不新鲜。实际上,非职业演员一旦信任导演,表现会很惊人。”
张大磊从小在内蒙古电影制片厂大院里长大,这部电影的演员都是相识已久的朋友。张大磊和演员的交流就像是朋友间谈论过去,聊的是大家都经历过的那个年代的生活。剧组拍戏时“更像是生活经验的探讨”,追求自然、舒服,让张大磊拍出了许鞍华口中“不着痕迹”的《八月》。
当个子小小的孔维一登上领奖台,爬上工作人员准备好的墩子时,萌态十足。张大磊说,“我和孔维一的交情是陪他放风筝,教他玩双节棍和红白机开始的。”然后让他试着过没有手机和无线网络的生活,就这样,孔维一似乎坐上了时光机,回到了张大磊的小时候。
据悉,影片的演员都是零片酬出演,出于感情来帮忙。张大磊的父亲曾在内蒙古电影制片厂当摄影师,他也帮儿子凑了钱。《八月》拍摄快结束时,这位朴实的父亲在异乡的片场只说了三个字“还好吧”,而张大磊想说的也是这三个字,他表示,导演坚持传达价值观,拍出好作品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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