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妖记》特效师李赓：国内特效,缺懂投资时间的制片方

◎每经记者 盖源源

截至目前今年最好的动画电影，一定是迪士尼的《疯狂动物城》。这部影片内地累计票房达到15.3亿元，位列内地影史第六，也是排行榜前十名中惟一的动画电影。片中栩栩如生的动物形象、逼真的视觉形式让观众耳目一新，更加显出特效在营造现代动画电影世界中的重要性。国产动画电影的特效技术如何？与好莱坞相比有何差距？对此，作为曾参与了华语电影票房冠军《捉妖记》的后期动画特效制作的特效师李赓告诉《每日经济新闻》记者：“动画制作单个环节的技术，中国和好莱坞没有太大差别，但是目前中国高水准动画制作的人还不够，没有完整动画电影项目的工业体系，这是比较大的经验缺失。”

作为第一部票房过20亿元的华语电影，《捉妖记》的最大卖点是动画特效。导演许诚毅将他26年的好莱坞动画制作经验带回中国，给华语动画电影带来了新风格。这部影片投资3.5亿元，后期1100多个特效镜头中的80%由Base FX完成，该片的特效制片人杨月娟介绍，Base FX为该片制作的814个电影镜头当时提供给制片方的总报价是9200万元，占电影总投资额的近三成。而Base FX作为一家与工业光魔（好莱坞著名特效公司）有战略合作关系的国内一线影视特效制作公司。对比中国和好莱坞动画制作的技术，李赓表示：“单个技术上并无太大差别，只是整个流程要差很多。制作动画电影要一大批人共同完成，国内很少有这样的大项目，制作人员比较少。好莱坞是积累多年的制作流程和工业体系，相对来说，在国内直接开始做一个很大的动画电影项目，人员管理、部门分配调度等方面会有很大的问题。”

一般来说，高品质的动画电影都是慢工出细活。《疯狂动物城》创作团队拜访全球动物专家，光是调研动物就用了18个月时间，片长108分钟，涉及50多个动物物种，19.7万张草图，近500人先后加入制作团队。为了制作动物毛发的真实感，一个几秒的镜头是一个团队耗时数月完成。像这样的制作，放在好莱坞工业体系中驾轻就熟。但在国内，李赓说，要制作这样一部精品动画电影，还无法这么高效，“好莱坞大的动画工作室是比较多的，中国就很少，据我所知几百人的动画制作公司也就一、两家，制作人员的整体水平和基础人数还不够，所以同样高要求的一部动画电影，中国制作起来肯定比好莱坞更花时间。”李赓说，Base FX承担的《捉妖记》后期特效有200多人参与，前后耗时4~5年，“给我们的时间充裕，但这个时间长度放在好莱坞肯定是不行的。同样的制作难度，在好莱坞一年到一年半就能做出来。”

在李赓看来，国产动画电影不缺技术，而是需要时间沉淀，夯实基础来获得长远的发展。“国内特效缺的是懂得特效投资时间和金钱的制片方。”和李赓一起制作《捉妖记》后期特效的秦尧曾表示，中国电影产业中的一些人过于浮躁，部分投资者找到导演就急于让电影尽快上映，迫于资本快进快出谋利的需求，一些特效往往匆匆完成，许多劣质特效就此诞生。相对于部分类型片来说，动画电影的每一帧每一个镜头都是人做出来，这要求更多的制作时间和投入成本。李赓表示，以国产动画电影现有的基础水平，还无法像好莱坞那样工业化高效产出精品，“只有慢慢来，随着市场打开，有更多动画技术人才进入来学习，熟悉行业，也会有更多资金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