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檀:中国人赴日购买潮还远未结束

◎每经评论员 叶檀

日本消费似乎以贵闻名，其实不尽然。

朋友去日本已有20多年，总体而言，他说日本工资与物价一直没有怎么变化。但反过来这也说明，日本反通缩一直没有取得太大的进展。

据日本国税厅统计，2014年日本职工年均收入为414万日元，其中男性职工年均收入511万，按照目前的汇价，大概在25万到29万元人民币，减去大约25%的税、费等，实际到手的20万到25万左右。考虑到东京市区的房租要占工资的一半以上，日本普通工薪族必须节衣缩食。

安倍上台后，物价有明显上升，最近的例子是日本赤城乳业最新发布的一则棒冰涨价广告——自1981年开始发售时售价为50日元，1991年涨至60日元。此后的25年一直维持这一价格，直到今年又要涨价10元，到70日元了——二十几年不变的价格，现在终于要动一动了。

日媒统计，今年4月，日本至少有9类食品或服务涨价，包括北海道的纳豆、袋装玉米粉、狮子王公演门票等，涨价队伍越来越大，“涨”声惊人。安倍经济学一方面希望企业给员工加薪刺激消费，另一方面希望通胀率上升，同时增加消费税，解决政府的赤字难题。

情况并非一帆风顺。除了受益于国际化如丰田等大企业以外，多数中小企业几乎不可能给员工加薪，因此物价上涨是普通工薪族无法承受之重。2014年4月，安倍政府将消费税提升到8%，原定2015年10月将消费税提升到10%，由于压力巨大，不得不推迟一年半到2017年4月1日实施。

日本总务省2015年12月25日公布的数据显示，受能源价格降幅收窄及食品价格提升明显等因素影响，11月份剔除生鲜食品价格后的日本核心消费价格指数同比微增0.1%，实现5个月来首次增长。汽油价格同比下降17.5%，电力价格同比下降5.6%。剔除生鲜食品价格后的食品价格同比上涨2.3%。经通胀调整后，11月份日本家庭月均支出同比减少2.9%，至27.33万日元（约合2273美元），日本家庭月均收入同比缩减1.8%，至42.57万日元（约合3533美元），均连续3个月同比下滑。

日本经济仍在嗄嘎作响，国民承受力弱，没有迹象显示进入景气周期。

对中国人来说，这两年却掀起了一股赴日购买的高峰。笔者近日到日本一游，第一个感受是折合成人民币，日本物价不算太高。

朋友介绍东京市中心16平方米（不算阳台、洗手间的实际使用面积）的住房价格为1020万日元，加上税大约折合成人民币60多万元，折合成每平方米3.75万元，这是近两年涨价后的价格。这些区域的房产由于可以轻松出租给上班族，因此投资回报率在5%左右，也比国内高。

到日本后第一餐饭是烤肉，每人1680日元，大约每人97元，与北京、上海比，可以接受。好的定食在1000到2000日元之间，一顿拉面在500到800日元，也就30~40元人民币，同样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到温泉，朋友有意避开热门的草津、箱根等热门路线，到群马县伊香保的日风老式旅馆，一晚上1万日元，折合人民币580元左右，含丰盛的早餐与晚餐，还有19小时的温泉开放时间，不必担心天价虾、天价牛肉，是个非常合理的价格。

路上看到百元店与LIFE等超市，价格与国内基本持平。日本政府鼓励境外游客消费，用护照可以免8%的消费税。关键是日本产品享有信用溢价，东京的免税店把日本制放在醒目的位置，提供从化妆品、奶粉到铁壶等一系列产品。笔者虽然没有在免税店采购，即使在百元店，也不会有受骗、有毒食品等种种担心。

另一个感受则是日本通缩远未结束。不要说日本家庭负债上升，从事服务行业的大都是老人，开出租车的也以老人居多，在旅馆里玩的是老人、提供服务的也是老人。并且冷门线路即使在樱花季，人也极少，不像东京的御园、上野公园等地熙熙攘攘，老龄化与经济紧缩几乎触手可及，很难相信，这些景区的旅馆与饭店大部分能够盈利，这些老人以忍耐坚持、无微不至的服务维持着自己的尊严。

根据笔者的直接感受，国人购买以日用品居多，与日本观光厅的调查类似，2015年到日本旅游的中国人只占总数的1/4，却贡献了全年41%约800亿元人民币的消费额。

人民币虽然在境内购买力下降，在境外还算值钱，并且国内某些产品的信用“自杀”，杀死了很多国产品的信用，中国人的境外消费购买潮还未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