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允许博元投资股民直接向控股股东索赔

◎熊锦秋

证监会新闻发言人邓舸3月27日表示，博元投资涉嫌违规披露、不披露重要信息罪和伪造、变造金融票据罪，目前已依法将该案移送公安机关追究其刑事责任，上证所也将启动对博元投资的退市程序。证监会同时还就投资者如何追偿问题回应称，股民可依法对博元投资提起赔偿诉讼。

笔者认为，股民对上市公司提起诉讼意义不大，这方面应允许股民沿用“刺破公司面纱”制度，即直接向控股股东提起索赔诉讼，为此需完善有关制度。

虽然博元投资是涉嫌犯罪的主体，但作为公司法人，它的涉嫌犯罪很大程度上应当是在替控股股东华信泰背黑锅。经广东证监局立案调查，博元投资2011年4月29日发布公告称，控股股东华信泰已经履行及代付的股改业绩承诺资金3.8亿元，但其实该笔资金并未真实履行到位。

但为了掩盖这一事实，博元投资在2011年至2014年期间，多次伪造银行承兑汇票，虚构用股改业绩承诺资金购买银行承兑汇票、票据置换、贴现、支付预付款等重大交易，并披露财务信息严重虚假的定期报告；2011年至2014年上半年，年报、半年报存在虚增资产、虚增营业收入等行为。

可以看出，控股股东通过操控博元投资实际运作，滥用博元投资的法人资格，为自己逃避义务或牟取不当利益，也因此侵害了中小股东利益。冤有头债有主，现在中小股东若向博元投资这个“傀儡”去索赔，有可能会把方向搞错——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其实是控股股东，股民的索赔对象也理应是控股股东。

事实上，目前博元投资基本是个壳公司，每股净资产只有0.38元，2014年前三季度每股收益为负0.02元，业务基本停滞。如果股民索赔，博元投资又能拿什么来赔？所以最好的解决办法或许就是中小股东“刺破公司面纱”，直接向控股股东追偿。

什么是“公司面纱”？《公司法》第三条规定，公司是企业法人，有独立的法人财产，享有法人财产权；公司以其全部财产对公司的债务承担责任；股份有限公司的股东以其认购的股份为限对公司承担责任。说白了，公司财产与股东财产是截然分开的，公司法律人格与股东法律人格也是彼此独立的，公司作为法人独立地以其资产对其法律行为和债务承担责任，公司法人的独立人格，就称为“公司面纱”。

《公司法》第二十条规定允许债权人揭开或刺破“公司面纱”，明确“公司股东滥用公司法人独立地位和股东有限责任，逃避债务，严重损害公司债权人利益的，应当对公司债务承担连带责任。”

也就是说，当股东与公司在财产、人格方面混淆不分时，如为了回避法律义务而滥用其股东有限责任待遇，滥用公司独立人格，致使债权人或社会公共利益遭受损害，那么公司及背后的股东各自独立的人格和股东的有限责任将被否定，“遮在公司头上的有限责任面纱”将被揭去，此时将责令公司股东对公司行为承担连带责任，此种制度称之为“刺破公司面纱”。

股东与公司混淆不分，主要是指控股股东，普通投资者难以染指上市公司运作。上市公司在控股股东操纵下丧失经营、决策等方面自主性，财产、经营的混同导致公司与控股股东人格混同，公司被作为实际控制人的另一个自我或工具，其最大的受害者是中小股东而非债权人。

因为公司若要破产清算、其偿还顺序是债权人排在股东之前，只有控股股东滥用公司法人独立地位，导致公司无法清偿债务时，才会影响到债权人利益。假设连债权人利益都已受到损害，那么中小股东的利益恐怕更是基本打了水漂。事实上，博元投资目前每股净资产为正值，也即总资产多于负债，偿还债权人的债务或许还不成问题，只是股民的利益是否能有着落，还是个未知数。

赋予中小股东刺破公司面纱权利，甚至比赋予债权人刺破公司面纱权利更为重要。在一些成熟市场，不少的案例中都有股东成功刺破公司面纱。笔者建议，对滥用公司法人资格谋取私利的控股股东或实际控制人，股民也应当拥有直接索赔诉讼的权利，对此《公司法》应予以明确。具体说到本案，投资者的索赔金额理应包括控股股东未实际兑现的承诺资金3.8亿元，以及财报造假所导致的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