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2月5日下调金融机构人民币存款准备金率0.5个百分点之后,央行又一次通过降息做出货币政策的总量工具,在中国经济“滞缩”的大背景下,“双降”的窗口似乎已经被打开。
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副研究员 张茉楠
自2月5日下调金融机构人民币率0.5个百分点之后,央行又一次通过降息做出货币政策的总量工具,在中国经济“滞缩”的大背景下,“双降”的窗口似乎已经被打开。
一方面,中国宏观经济下行压力较大,“滞”的特征较为明显。不论从GDP增速、CPI水平、投资规模、发用电量、外贸活跃度等实体经济指标,或是货币供应量、社会融资量、利率水平等金融指标,还是PMI、消费者信心指数等先行指标来看,都显示出“滞“的状态。数据显示,当前我国制造业投资中占比最大的9个主要行业投资的累计增速均不同程度地下滑,其中,汽车制造业、电气机械及器材制造业、计算机通信设备和其他电子设备制造业、农副食品加工业投资增速的降幅都较大,显示出需求下降对制造业投资的影响较大,预计制造业投资短期内弱势难改。
去年12月份,固定资产投资增速继续下滑,下滑幅度收窄。1-12月,固定资产投资完成额累计50.2万亿,累计同比增长15.7%,较1-11月下降0.1个百分点,创2002年2月以来的新低。1月份CPI还要较去年12月份CPI回落0.7个百分点,但即便扣除春节因素,CPI的环比仍然为负,而上游领域中,PPI已经连续35个月负增长。可以说,从某种意义上讲,中国经济进入了“滞长”阶段,因此,央行在去年和今年连续“双降”(降息、降准)似乎已打开了一个新的窗口期。
另一方面,“缩”的趋势几乎已经确立。2013年以来,我国CPI涨幅持续不断下降。2014年全年同比累计涨幅为1.99%,低于上年CPI涨幅2.62%。从趋势上看,2014年5月以来,CPI涨幅持续下行,至2015年1月已回落至0.8%。扣除食品之后的CPI涨幅,在2014年12月和2015年1月更是下跌至0.83%和0.6%。所以,“双降”更主要是基于我国宏观经济下行、通货总水平趋势下降,而基础货币和货币乘数增速双双回落的大背景下而展开的,央行货币政策充其量是“补缺口”、“抗滞缩”,而非传统意义上的“总量放松”。
“缩”的方面还主要表现在债务紧缩引发的资产负债表压力。数据显示,2005年至2012年,我国非金融部门(居民部门、非金融企业部门和政府部门)债务占GDP比率整体呈上升趋势,债务总额由25.8万亿元上升至91.6万亿元,杠杆率由139.3%上升至176.3%。其中,非金融企业部门的问题尤为突出。根据社科院金融所的研究报告,截至2012年底,非金融企业部门债务在65万亿元左右,相当于GDP的125%左右,远远高于发达国家企业债务50%-70%的平均水平。而2013-2014年随着宏观经济下行和有效需求不足,企业部门负债率进一步上升,降低债务融资成本势在必行。
总体而言,近几年,金融和政府部门创造的货币增速在上升,但企业、国外部门创造的货币增速下降。货币结构变化所反映出来的一个重要转变是中国货币创造的“脱实向虚”倾向。因此,当前货币政策正在向定向调控转型,进一步加强货币政策、信贷政策与产业政策协调配合,在重点发展产业领域要保障适度流动性,实施定向、定量、定期宽松。特别是须进一步采取创新融资工具,确保在“经济滞缩”阶段,货币流动性能够合理归位。
此外,从外部大环境看,随着美国QE政策退出引发全球货币金融周期的新拐点到来,人民币资产扩张的内外环境正发生趋势性改变,可能将意味着我国已经进入一个“结构性偏紧”的常态化外部货币新环境。美元进入强势周期,外汇流入将出现缩减甚至负增长,从而切断我国基础货币主要来源。因此,央行主要是盯住“流动性水平”而非“流动性总闸门”以提高货币政策的弹性、灵活性和前瞻性。
中国货币政策的“双降”空间被打开,2015年中国货币政策仍有进一步动用利率杠杆的可能性和空间:一是由于央行逐步退出常态干预,明年央行口径的新增外汇占款会进一步下滑,在基础货币需求变动不大的背景下,意味着明年基础货币缺口将更大。
二是考虑到当前全球不确定性风险依然频出,国际大宗商品、能源价格进入下行周期,而国内去产能过程缓慢,特别是美国10年期、30年期国债收益率仍处于历史低位。因此,如果美联储不提前启动加息,货币政策仍存在进一步降准的空间。
三是从存准率水平看,中国经济常态时期的存准率在10%—12%,目前的存准率水平是2005-2011年期间较高的国际收支顺差而形成的。然而从国际收支差额看,高存款率的必要性已经大大折扣,从央行公布的金融机构信贷收支表,去年12月金融机构新增外汇占款-1184亿人民币,央行口径的外汇占款为-1289亿人民币,外汇占款大幅下降,创历史新低。美联储加息预期使资本大量外流,银行代客结售汇出现连续四月逆差,维持高存准率既不合理,也无必要。
除了降准、降息之外,货币政策的目标主要是提高提高货币政策效率,优化央行资产负债表结构推进政策框架改进。在央行体系中,需要优化央行资产负债表结构推进政策框架改进。随着国际收支趋于平衡,以及前些年受制于汇率和结售汇制度安排的被动投放——外汇占款压力已经减轻。我国需要调整央行资产负债表规模和结构,调整国内资产规模和资产组合为实体提供流动性,未来可以适当创造“债券池”来对冲“货币池”水位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