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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潘向东:稳增长政策并非“老店新开张”

    2014-04-04 00:39

    ◎潘向东(银河证券首席经济学家)

    从人民币贬值、新丝绸之路经济带、京津冀一体化,再到相对较低的货币市场利率,政策稳增长的取向已经相当明显,这主要是一季度经济数据不尽如人意。就稳增长政策而言,并非“老店新开张”,而是经济转型与稳增长有机的结合,中长期发展与短期稳增长有机的结合,章法有度,体现了政府在稳增长、促转型方面的政策思路。这一次稳增长是经济托底的需要,并非要形成新的一轮经济上升,这与过去政策刺激的差异较大。

    在新的政策之中,京津冀一体化和丝绸之路经济带的提出战略意义更加明显。京津冀协同发展上升至国家战略,我觉得其意义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

    首先,解决当前困扰京津冀地区的雾霾、水污染等环境问题,实现产业结构升级。当前北京的环境恶化,与河北高污染、高耗能行业的集中聚集密不可分。假若为了治理北京的环境,要求河北对高污染、高耗能企业进行关停,这将导致河北经济下滑、失业增加,必然会带来河北的抵制,也将不利于京津冀地区社会稳定。因此提出京津冀一体化的方式,北京和天津未来更多地将产业升级到服务业和高新技术产业,而主动地把北京和天津的一些制造业往河北转移,三地统筹协调发展,那么河北在产业结构升级过程中,高污染、高耗能行业自然能做平稳的淘汰。这样就实现了产业升级、产业转移、环境治理和经济平稳的有机结合。

    其次,以京津冀一体化作为试点,实践新型城镇化。从十八大提出新型城镇化以来,由于中央与地方之间在新型城镇化发展方式方面存在偏差,进展缓慢。那么这次以北京和天津作为突破口,通过带动周边省市的发展,实现大城市单一发展转化为城市群的协同发展,实现大城市的可持续发展。假若京津冀试点成功,那么全国其他省市均可复制,从而以新型城镇化为基础带动中国未来十年高增长是可期的。

    因此,这一次京津冀一体化将从顶层设计着手,国家统一规划,三地在财政、投资、产业对接等方面将会统筹,将会统一区域要素市场,实现市场一体化。与此同时,三地将协同调整城市布局、空间结构和各自服务功能的承载,建立现代化的交通网络体系。

    最后,短期内起着稳增长的作用。京津冀一体化的发展,必然会带来这一地区投资的增长,在全国经济增长有回落压力的环境下,通过发展区域经济的方式,无疑对稳增长起着促进作用。

    另外,发展新丝绸之路经济带不仅对发展我国西北地区经济起促进作用,而且有利于我们与中亚各国之间进行深入合作,打破我们单一依靠马六甲海峡的海上通道。

    除了这些战略意义的区域发展之外,为了保持经济平稳性,避免由于失业上升影响社会稳定,目前国家仍然有充分的政策余地实现经济短期内的平稳。这也是我们为何去年底提出“缓慢出清”的理由之一。

    关于房地产问题,我不想去探讨未来是涨是跌,因为这一问题并非三言两语说得清楚。我想表达的是假若未来房地产市场出现量价齐跌的局面,影响到经济的发展,那么决策当局完全可以进行政策释放:区域发展程度不同,房地产政策也可以不同。政策释放的空间还是挺多的,例如:取消限购、房产企业融资放开——二、三、四线城市户籍制度的放开——政策优惠。由于这些政策的存在和刚性需求仍然较强,房地产市场也许不是大家所仍认为的 “二元结果”——不是暴涨就是暴跌,在这两者之间还有多个排列结果。

    近期对互联网金融监管之声兴起,央行“顺势而为”,很多人指责央行的“作为”。假若结合整个利率市场化进程和当前货币环境来看,就能看出背后的部分原因。由于利率市场化的加快,引起了去年利率中枢的上移,这种利率中枢的上移直接加重了地方政府和企业的负债,而且使其举债变得更加艰难,一度国开行发债出现了成本和收益倒挂。由于2008年后的政府刺激政策所带来的很多负债,在今年都将慢慢集中到期,这种需要借新还旧,保持金融系统的平稳性,必须为他们创造出一个较好的货币环境。否则,债务违约所带来的冲击将不仅仅在金融层面,对整个经济都将产生巨大冲击。在改革和风险防范之间,在目前条件下,改革只能先让道风险防范,因此,利率市场化的进程只能暂时放缓。对互联网金融的监管加强,无疑可以减缓存款搬家的压力,降低资金的无风险收益率。

    每年的2月份都会有人民币会议,从2005年以来人民币就处于不断的升值之中,因此每年的人民币会议都会探讨如何打击热钱流入,打击国际短期资本套利,因此,近年来每年的2月份都出现了人民币的快速贬值,然后二季度步入震荡,然后下半年继续升值。由于这一次人民币会议结束之后,2月19日就开始了大幅度的贬值,而且延续时间长,因此更受关注。幅度和时间超出预期,这说明人民币已经结束单边升值,进入震荡时代。短期内的贬值幅度较大,尽管对一些资本密集型行业会产生冲击,但同时也有利于我国出口制造业的恢复,这对稳出口也具有积极意义。

    在思考中国的经济问题时,很多人仍然沉浸在“二元”思维模式:改革不需要政府政策稳增长,只需接受经济下降;稳增长政策出台就是重复老模式,而不是进行改革。其实在这两者之间还有很多选项,在这两者之间的取舍有多种排列组合。

    在去年底的时候我们提出“缓慢出清”就是基于这样一种判断:经济运行的规律谁都改变不了,在换挡的过程中将面临减速,但运行的进程政府是可以改变的。在当前的状态下,如果加大力度推行市场化改革,可能会加速经济回落,实现市场快速出清。但由于经济、社会、政治、国际等环境不一样,政府托底思维的存在,这一次经济的换挡可能会趋向于缓慢出清。在“缓慢出清”的状态下,经济会有所回落,改革和稳增长的措施也都会渐行渐出。

    缓慢出清与快速出清,并无孰优孰劣的问题,前提条件是“平稳”。就像一个人长了肿瘤,采取保守治疗的弊端是,也许这时给人体输任何补品,没补到身体却补到肿瘤。而采取激进的办法,把肿瘤割掉后再补,肯定是补到身体上去了,但割的过程可能会失血,带来很大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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