汇率改革应促进资金正常跨境流动

在经历了较长时间的单边升值后，人民币对美元的汇率出现了少有的“五连阴”，虽然25日出现了小幅反弹，但即期市场下跌的局面仍然存在。专家分析，这种现象的出现，一方面可能与当前的宏观经济环境不佳，经济运行再度出现下行有关;另一方面，也可能与央行近期汇率政策的调整有关，亦即央行有意扩大人民币汇率双向波动的幅度。

为什么要采取这样的干预手段，道理很简单。就是人民币的持续单边升值，已经对出口造成了极为不利的影响，并直接影响到整个经济的复苏。同时，长时间的人民币单边升值，给国际资本进入中国套利留下了太多的空间。一旦宏观经济环境发生变化，国际套利资金转而外逃对中国经济的冲击和影响也是相当大的。

从近一段时间部分新兴市场国家出现货币快速贬值的情况来看，美国量化宽松(QE)的退出的冲击力是巨大的，它迟早会让其他国家，特别是新兴市场受到冲击和影响。中国所以暂时还没有受到美国QE退出传言的影响，与中国的外汇储备雄厚以及在此基础上的人民币单边升值是密不可分的。但是，一旦单边升值因副作用太大而必须暂停时，人民币贬值的可能性就会因此增大，并与“内贬”形成呼应关系。

在这样的情况下，与其被动等待人民币贬值，不如主动采取措施推动人民币汇率双向波动，并扩大波动幅度。只有在汇率双向波动且具有一定的波动幅度的情况下，国际资本才不会贸然进入中国市场进行套利，经常项目下的进出口才能相对平稳。

但是，由于近年来中国的货币资金出现了流动性明显不足、银行资金来源水平下降的局面，广义货币M2与实际流动的货币不对应，M2明显多于实际流动的货币。因此，如果人民币汇率双向波动的幅度过大导致国际资本不再进入中国市场，甚至快速撤离，那么对中国股市、楼市可能会产生严重冲击，并造成银行风险加大。而在银行风险加大、投资于房地产和政府融资平台、基础设施的资金一时难以变现的情况下，银行肯定会加大对实体企业的抽资力度，造成实体产业资金更加紧张，资金的流动性也更差。如此一来，又会引发新问题和风险。

尽管如此，笔者还是认为，扩大人民币汇率双向波动幅度的工作还是要加强，要尽可能地建立人民币汇率的双向波动机制，而不是单纯的单边升值。因为比较双向波动的利弊与单边升值的利弊，显然前者利多弊少而后者弊少利多。持续的单边升值，已经形成了人民币币值内外的严重不协调、不平衡，并使得中国居民既要承受人民币单边升值带来的出口减少、就业下降的压力，还要承受企业经营状况不佳、收入水平难以提高的压力，可谓内外交困。相反，国际资本却通过人民币的单边升值，套取了大量利益。

所以，阻止国际资本的套利应当也必须成为当前中国汇率管理和改革的一项重要工作。就眼前来看，就是要通过一定的政策措施，让人民币汇率呈现双向波动的格局，而不是简单的单边升值或贬值。且要确保波动幅度大一些，波动节奏稳定一些。从长远来看，就是要加快汇率市场化步伐，让汇率跟着市场走，而不是跟着行政管制措施走。要做到这一点，当然需要各项金融配套措施的跟进。

值得注意的是，在日前召开的20国集团(G20)财长和央行行长会议上，美国财政部长雅各布·卢就在会前批评，未有迹象显示中国以“美国希望的速度”加快经济改革步伐，呼吁中国即使改革会带来社会和政治动荡的风险，也应加快实施改革。其中，汇率改革就是美国最希望中国加快步伐的内容之一，且是最主要内容之一。这也意味着，西方发达国家对中国何时实行汇率市场化是非常关注的。

这也进一步告诉我们，这项工作如何展开是一件十分重要而需要谨慎的事。因为，凡是汇率实行完全市场化的国家对监管的要求会更高。如果监管的步伐跟不上，监管的力度不够，1997年亚洲金融危机那样的风险就会出现。而从目前看，监管恰恰是中国最薄弱的环节之一。

总之，中国应该加大汇率改革步伐，但必须讲究改革的质量，必须做到改革与监管相结合，改革越彻底，监管也应该越有力，否则就会引发风险。

总之，必须通过改革，既不让人民币成为国际资本套利的工具，也不要出现国际资本逃离中国的局面。毕竟，国际资本对一个国家的关注程度，也在一定程度上说明这个国家经济发展的状况。一个国际资本问都不问的国家，难言经济活力和发展前景。反之，过度关注，也是存在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