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外汇管理局国际收支司司长管涛24日在国新办举行的新闻发布会上回应了国际收支有关热点问题。他指出,我国有能力承受美国退出量化宽松货币政策(QE)的冲击。未来我国将面临资本流入和流出双重风险,加快国内结构改革,促进国际收支平衡仍是宏观调控的重要目标。
我国有信心有能力抵御美国QE退出冲击
2013年底,美联储宣布从2014年开始削减资产购买规模,标志着已实施五年的量化宽松政策退出大幕正式开启。QE退出将产生的外溢影响,成为新兴经济体未来面临的重要风险。
管涛用三句话概括了美国QE退出对我国的影响:“第一,影响还不明显;第二,对冲击有承受能力;第三,挑战不容忽视。”
2013年上半年,受美国QE可能提前退出预期的影响,一些新兴市场国家出现资金大量外流、本币大幅贬值的情况。5月至8月,我国银行结售汇月均顺差降至29亿美元,比前4个月的月均水平大幅降低。6月和7月,银行结售汇出现去年全年仅有的单月逆差。
管涛说,目前看,从美国谈及QE退出到去年年底正式宣布QE退出,对我国跨境资金流动没有造成根本影响。去年新兴市场货币总体贬值,但人民币对主要贸易伙伴名义和实际有效汇率均升值超过7%,外汇储备全年增长5097亿美元,这说明美国退出QE并未改变跨境资金净流入的整体态势。
他同时强调,美国QE退出产生的影响,将成为国际金融市场中的不确定和不稳定因素,被市场反复炒作。美国QE退出的过程,可能造成国际资本回流,也会加剧人民币汇率波动。随着QE退出的推进,还会造成整个国际金融市场资金成本的变化,也有可能影响企业的财务运作。
“对于未来可能产生的冲击,我国有信心抵御也有一定的承受能力。”管涛强调,我国已对全面深化改革做出总体部署,改革红利将逐步释放;我国经济总体上保持平稳较快增长,经济基本面、财政金融状况和外汇账户仍然稳健;我国还有比较充裕的外汇储备。即便有一些资金流出压力,也能承受。
另一方面,他指出,美国退出QE基于美国经济向好的基础,有利于改善外需环境,而且QE退出是渐进过程,将减缓对其他市场的冲击。从积极意义上看,如果美国QE退出过程中一些资本回流到发达国家,有利于缓解人民币升值压力。
跨境资金流入和流出风险并存
管涛强调,在美国QE退出的背景下,2014年我国面临的跨境资金增加流入和扩大流出的风险并存。
从贸易和投资看,世界经济缓慢复苏,尤其是发达国家经济复苏较快,对于我国稳定和扩大出口是利好。我国正加快推进改革,将改善经济中长期增长前景,有利于吸引长期资本流入,贸易和投资将继续保持顺差。
“但在顺差的基础上,仍然会发生波动,有可能导致跨境资金流入更多。”管涛说,如果中国经济一枝独秀,有可能吸引更多国际投资者把资产配置到人民币资产上。如果人民币汇率继续保持稳定,在人民币利率仍然比主要货币利率高的情况下,企业也可能通过财务运作导致更多资金流入。此外,我国本身有很大的外汇储备,也有比较多的外汇储备投资收益流入。
另一方面,他强调,我国也可能面临资本流出压力。当前,包括美联储货币政策走向、QE退出对新兴市场外溢影响等仍然存在不确定性。国内经济结构调整不可能一蹴而就,这都将加大跨境资金的波动。
国际收支平衡基础尚不巩固
我国一直把促进国际收支基本平衡作为宏观调控的重要目标,也取得一定进展。数据显示,前三个季度,我国经常项目顺差占GDP的2.2%,低于国际公认4%的标准。
但资本流入的压力仍然很大。根据外汇局发布的数据,2013年银行结售汇顺差达2702亿美元。
管涛认为,目前跨境资金大量流入和实体经济活动基本相符,主要反映贸易和投资顺差依然较大。此外,企业顺周期财务运作加大了跨境资金波动。“国际市场上流动性非常多,主要货币利率较低,人民币利率相对较高,又面临升值压力,很多企业采取资产本币化、负债外币化的财务运作方式对冲风险,导致结售汇顺差‘被增长’。”
外汇局局长易纲日前发表文章,提出将深入研究“托宾税”、无息存款准备金、外汇交易手续费等价格手段,抑制短期投机套利资金流入。
管涛说,国际金融危机发生后,建立逆周期的宏观审慎管理体系是大趋势。托宾税和传统行政管理手段不同,主要基于价格、依靠市场传导进行逆周期调节。十八届三中全会明确加快实现人民币资本项目可兑换,但开放并不意味着不管,而是用更市场化的手段进行管理。
他强调,目前外汇储备继续保持较快增长,国际收支平衡基础仍不稳固,跨境资金增流入与扩流出因素并存。对我国来说,促平衡与减顺差依然重要。下一步,要加强对跨境资金流入和流出双向风险监测,准备好预案和工具,同时探索使用更多的市场化工具,针对风险及时调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