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海建：火车票比机票贵？服务得先到位！

◎邓海建

在一个价值多元的舆论场，即便王梦恕院士语出惊人，我们仍得捍卫这种说真话的勇气。真话，大抵是性情中言，却未必能与实话画上等号。在王梦恕的诸多论断中，涉及火车票价格的部分尤为引人注目。这种“瞩目”当然是有原因的：一是仅在过去一年，全国铁路旅客发送量完成18.93亿人，同比增长4.8%，铁路更是数亿生活在农村、打拼在城市的季节性农民工返乡和外出工作的主要交通方式。二是关于火车票价格的各种“绯闻”，全国“两会”期间并不少见。

王梦恕的原话是，“如果未来铁路货运价格上涨，全国的物价会跟着上涨，因为物资主要靠铁路运输，牵涉的面太广了。客运票价也可能被抬高，上涨的空间可能会超过飞机票价，现在美国就是这样。”此话被断章取义成 “火车票价肯定涨、或超机票”——这当然属于一厢情愿的误读。因为王梦恕说得很明白，涨价有几个前提：一是市场化运营后，理论上讲，调价当然更方便；二是如果货运价格上涨，带动CPI升高，客运票价自然水涨船高；三是从美国的情况看，确实好像火车比飞机还贵。

不过，票价再怎么涨，估计也不会像2月份70个大中城市的房价那么离谱。我们不妨沿着王梦恕的逻辑推敲一下真相：第一，市场化固然意味着定价自由，但20多年市场机制建立健全的常识告诉我们，任何一个商品的价格，基本决定于价值和供求，从不是比卖家们涨价决心的大小。我们理解的市场化，也绝不是在卖票的时候披上市场的衣服，而应该是进一步落实好鼓励非公经济发展的新、旧“36条”及其细则，在国有铁路与民营铁路之间，在国家路网与上市路段之间，建立一系列公平、公正、透明的交易制度，在准入门槛、资源配置等层面自由竞争。

第二，货运或客运是不是“不涨价不成活”，关键还要看成本收益。所有对火车票涨价的假设，都是建立在既有体制与机制不做变革的前提下，但问题是，涨价后的“新车票”还会继续为类似“天价宣传片”这样的“成本”埋单吗？没有人能计算腐败成本在车票涨价中的“动力”有多大，但如果乐观预估一下，分家后的中国铁路总公司果真能刮骨疗伤、洗心革面，恐怕降价的空间都未必是传说。

至于美国等发达国家的火车票价，确实较高，甚至比飞机还要“高贵”。但这只是现象，本质在哪里呢？因为美国的火车比飞机和直达巴士都慢得多，加之汽车普及、路网发达、高速公路收费低——如此下来，自然少有人去坐火车。正因为乘客太少，为了维持铁路运营，票价才不得不往高处走。这也是美国火车票贵，却鲜有民意诟病的根源。中国果真也能这样了，火车票哪怕就是贵得像坐火箭一样，又有什么关系呢？

“理论是灰色的，生活之树长青。”就在我们担心着火车票是不是真要涨价的时候，兰州铁路局却在一片涨价的忧虑中开始了降价打折。据悉，此次卧铺优惠票价时间从3月15日起至12月31日 （9月30日至10月7日除外），优惠票价涉及兰州客运段担当的19趟列车。我们姑且不对这样的消息做太多揣测，但其于涨价预期的风口浪尖传来，还是令人倍感欣慰。

当然，火车票也不是不能涨价，但它涨价的空间，眼下恐怕只能在改进改善服务质量上——长远而言，又或者如美国一样，人人都不去坐了，它自然也就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