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校长：学生吃的是国产米

每经记者 刘功武 发自湖南衡阳

中国小学生被做转基因试验的消息陷入了“罗生门”当中。美国《美国临床营养学》杂志发表论文，称在湖南衡阳某小学用学生做转基因大米试验。随后，湖南衡阳官方称，衡阳市衡南县江口中心小学并未让学生做上述试验。

昨日（9月4日），《每日经济新闻》记者赶赴衡阳，对当初参与“植物中类胡萝卜素在儿童体内转化成为维生素A”课题试验的相关工作人员进行采访。

校方管理人员、当地疾控部门人士、部分学生家长等采访对象均表示，试验所用大米、蔬菜及肉、鱼等食物，均是从当地购买的，并未见过、吃过转基因食品“黄金大米”。

县疾控中心：无美国人参加

贺仲秋已经退休，之前他正是衡南县江口中心小学的校长。

贺仲秋昨日向《每日经济新闻》记者表示，2007年，衡南县疾控中心来到各学校进行 “降氟改造”（因学生受煤火的影响，牙齿有问题）。在此项工作中，县疾控中心见该校的学生人数较多（1000多名）、学校的食堂等硬件设施以及管理相对较好，就有意将“维生素A”课题试验放在该校。县领导也多次支持此试验项目在该校做。

衡南县疾控中心副主任伍剑桥也表示，此试验项目为中国疾控中心主导，湖南疾控中心参与其中，并一起组成了课题组，这两级单位均有专家参与。衡南县疾控中心主要负责对相关工作进行执行。中国疾控中心将此试验项目放在衡南，是因衡南较大（有100多万人口），疾控方面的工作量也比较大，与湖南省疾控中心的业务来往较为频繁。

据介绍，此后江口中心小学与由中国疾控中心所主导的 “维生素A”课题组达成了合作意向，由疾控部门提供试验所用的部分厨房设备等硬件设施、大米及各类蔬菜。伍剑桥说，疾控部门共承担了约10万元的费用，皆由中国疾控中心提供。

伍剑桥还介绍说，此项试验总共有十多个人，包括中国疾控中心与湖南省疾控中心的五六个人，两个负责采购的人，还有4名勤杂人员等，“没有美国人参加”。

受访家长：“同意书”被收

贺仲秋告诉记者，试验之前，他们向家长发出了200多份“知情同意书”，但实际收回了100多份，确认参加试验的学生共有80人，最后有79名学生完成了此项试验。

贺仲秋称，参与试验者为二年级的学生，年龄在6~8岁，都经过了家长同意。当时为了打消家长的担心，学校领导、班主任以及课题组的人都在一起吃试验组的饭菜，其中还有一些老师的子女也参与了。

据学生家长陈女士介绍，她的儿子在2008年6月参与了此次试验，试验前，家长们被召集起来开了几次会议，被告知了试验项目的内容，然后签了“知情同意书”。另一位住在学校附近的学生家长倪女士，证实了上述说法。

尽管如此，多位接受《每日经济新闻》记者采访的家长却表示，“知情同意书”签了之后，就交给了工作人员，并未留给家长一份。

江口中心小学副校长廖雪文则表示，“知情同意书”也没有留在学校，全都被课题组带走了。据他介绍，试验前，课题组在开会时说，此试验可以增加维生素A，进行营养搭配，“知情同意书”上的内容也和这个差不多。至于具体写了些什么内容，他表示由于时间较久，具体内容已经记不大清楚了。

据廖雪文介绍，2008年时，他是主管后勤的副校长。此次试验共有80名学生参加，时间跨度为一个月，每天中午吃一顿试验午餐，实际吃的餐数约20天，因为不含周末两天。

副校长：鱼肉蔬菜来自当地

廖雪文说，他当时在采购上与衡南县疾控中心的工作人员有分工，一人负责买菜，一人负责买米，他负责的采购蔬菜。

“我主要买的是鱼、肉与冬瓜、大白菜这些。”廖雪文说，鱼是从附近的一个村子里买的，是定点的。肉与蔬菜都是从江口镇市场上买的，也都是本地的。

不过，廖雪文告诉记者，当时买东西都有详细的记载，比如买了多少斤，花了多少钱，但在试验结束时，这些资料已全部被课题组收走。

伍剑桥解释说，这些资料课题组都要拿走的，因为按照试验的方案与要求，这些资料都必须收集起来。

学生家长倪女士说，她家离学校近，所以几乎每天吃中饭时，她都要去学校看看。她看到了学生所吃的鱼肉与蔬菜等，都与本地的没有什么区别，都是常见常吃的。

陈女士也称，她所见的试验组学生所吃的食物为鱼肉以及南瓜、大白菜等。

多方称大米买自当地超市

据在《美国临床营养学》上发表的上述论文记载，有24名学生在21天的时间里，吃了由美国运往中国试验地的转基因食品 “黄金大米”。资料显示，黄金大米呈金黄色，故有其名。

对于这一说法，廖雪文称，衡南县疾控中心人员负责采购大米，他所看到与听说的情况是，学生所吃的大米是在衡阳一家名为 “步步高”的超市购入的，每袋20斤，大米的品牌是湖南金健米业生产的 “桃花香”。

据一些学生家长介绍，这个品牌的大米在当地较为普遍。

伍剑桥也同意廖雪文的说法。据其介绍，当时在衡阳“步步高”超市购买大米是有小票的，但为了开发票报销，购买时便将小票换成了发票，所以发票上所载明的就只有食品与金额等内容，并无大米及相关情况的记载。

当地居民伍秋英是当年应聘到该试验项目组的人员，主要从事厨房工作，每月工资1000元。据她介绍，她当时负责做饭，大米确实是“桃花香”牌的，米的颜色比较白，比一般的米要鲜亮一些，吃起来也比较软。

据试验时参与管理的一名老师说，当时将参与试验的学生分为两组，每组约40人。两个组的学生所吃饭菜基本相同，但在搭配上有差别，主要通过疏菜的搭配来增加维生素A。

家长：孩子饭量大了许多

贺仲秋告诉记者，为期20来天的试验结束后，参与的学生都要进行检测，检测内容包括量身高、称体重与抽血样。

“与其他没有参与试验的学生比，要高一厘米。”贺仲秋说，参与试验的学生体重也比其他学生增加得快。抽血有两次，试验前一次，试验后一次。伍剑桥表示，抽两次血就是为了比较学生试验前后体内的维生素A含量。

如果此次试验只是对常见的饭菜进行了不同的搭配，那么就与《美国临床营养学》所载论文中的表述有极大不同。

学生家长倪女士称，她的儿子参与试验之前比较挑食，参加试验后饭量增加了许多。“我隔壁家那个小孩，吃了学校的饭后 （指试验午餐）胖了好多，今天家长不在，不然你可以去问问。”

据衡阳官方相关人员介绍，8月31日曝出 “衡阳用学生做转基因大米试验”的消息后，衡阳市及衡南县等相关部门非常重视，当天晚上就召集人员进行了调查，公安部门也介入了，并对相关被调查人员作了笔录。

上述衡阳官方人士表示，现在地方的压力很大，中国疾控中心及卫生部是否应该早点表明态度，对此事进行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