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P中国价值管理总监与每经网共同分享他的填写志愿的故事:“说起来我每每想到自己能给中国的企业和社会带来正面的影响,心里还是充满了激情。只是我的文艺天性也就这么给抹杀了。总之保持开放的心态、做有激情的事、不怕重新选择,这些比填那个志愿重要。”
我们那个年代,与其说报志愿是促进事业发展,还不如说是制约人的潜能。其实这种限制在高考前就开始了。高二的时候,就必须很二地选择是学理还是学文。象我这样文理兼优的学生,被老师拿来当既可学文、又可学理的典型,但自己剩下的只是困惑。据说有“学好数理化,走遍全天下”这回事,貌似学理于国、于民、于父母、于个人都是好事,所以就否定了自己心里对文科的偏好,上了理科班呀。(要不,我真觉得自己是个律师记者的料,现在正走遍天下为弱势群体维权呢。)
高考后,到了报志愿了的时候,自估的分数应该是哪里都能上,但仍然是懵懵懂懂,哪里有什么未来职业理想。我本人一腔爱国热情,想去山沟沟里的国防科技大学学导弹。然后老爸坚决反对。当兵因为土改时的出身问题被迫复原的父亲,坚决反对我去那个地方效力。鉴于祖上是乡里的郎中兼开药铺,所以父亲大人的想法是让我学医。然后老妈坚决反对。学医的在文革时被下乡当赤脚医生常常半夜被叫醒去手术室加班的她,坚决反对我从事医生这个行业。说来说去,只有回到算是他们家乡也是我从小在那里外婆家长大的天津城里,是一个他们都能接受,我也没太多反对的方案。然后扫了下最好理工科大学的那些最好专业,就报了天津大学的精密仪器专业。
实话说那年头都是上了大学才知道选的专业真正是干什么的。开学没多久就对学习兴趣全无,然后各种同学高手抽烟喝酒、学生工作、社会思潮神马的,又着实冲淡了过时知识的重要性。直到经历了某重大历史事件、在开发区搞了次社会实践、重新立了三观、挖墙脚谈了场恋爱,才觉得我的事业不能是用百年前的那些知识在工厂里做工程师。幸好觉醒还不算太晚,觉得还是要学习管理经济这些文科的东东才能明白这社会是怎样运转的。不过那时的MBA不招没有工作经验的毕业生的说,那个超文艺的北京电影学院的研究生院也不招理科毕业生。还好我家隔壁的南开大学经济研究所不介意身份,我就凭着还不错的短期记忆恶补了些经济金融的书就考上了经济学研究生。
都研究生了其实还是没啥职业规划。混到毕业,也不理解书本上讲的外国的那些货币政策啊、利率调整啊啥的怎么就能调控经济了。后来的择业也是波波折折,放弃了进京国家部委的工作,去深圳私企栽了个跟头,也算自己干过几个月,然后就被一家做企业管理软件、办公室里满是老外、大哥大和计算机的外企招进去了。然后从助理做起一直做成到处游走的咨询顾问。然后又出国到北美、又海归。
后来很老的时候倒是又在欧洲工商管理学院(INSEAD)上过MBA,那是唯一一次有明确职业方向的选择。其实也就是想出来接着做顾问。不过因为我校是出顾问的名校,又提供了游历欧洲和东南亚的机会,然后还在亚洲中国提供很多工作机会,所以算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我觉得我们那个时候的人真的是既看不清未来是啥样,也不了解自己到底喜欢啥。要是当初真学了导弹,也许就每天穿着蓝制服,在航天城里和领导指派的太太一起生活呢。好在我们那个年代各种机会真心多,不需要专业,只需要努力,所以误打误撞进了自已还算喜欢的咨询业,也成长成为一个合格的顾问。说起来我每每想到自己能给中国的企业和社会带来正面的影响,心里还是充满了激情。只是我的文艺天性也就这么给抹杀了。总之保持开放的心态、做有激情的事、不怕重新选择,这些比填那个志愿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