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溪-1”如期恢复送气，为何市场担心的“断气”没有发生？

欧洲最担心的“断气”问题暂时获得喘息之机。据央视新闻报道，7月21日，经过10天的年度检修之后，俄罗斯向欧洲供气的大动脉“北溪-1”管道恢复送气，目前已经恢复到检修前的输气水平，即最大输气量的40％。

消息一出，作为欧洲天然气价格基准的荷兰TTF天然气近月期货价格应声下跌6.5%至145欧元/兆瓦时。

就在前一天，欧盟出台了一项指导意见，计划从2022年8月到2023年3月降低15%的天然气消费量，为供应短缺做准备。欧盟委员会预算专员约翰内斯·哈恩曾坦言，他本预计“北溪-1”不会恢复供应。

实际上，这种担忧情绪相当普遍。据高盛7月19日发布的一份报告，在和高盛交谈过的客户中，很多德国市场参与者都预计“北溪-1”在检修完成后仍将完全停止供气。

那么，为什么市场担心的“断气”并未发生？

图片来源：新华社发 弗尔季·奥蒂洛 摄

利用“不确定性”博弈

在本次年度检修前，自6月16日起，通过“北溪-1”输送至欧洲的天然气已经下降至最大输气量的40%。运营管道的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Gazprom）称，削减输气量的原因是因为管道的涡轮机被送至加拿大维修，但由于加拿大对俄罗斯的制裁，该涡轮机未能及时交付。

据路透社援引俄罗斯《生意人报》报道，加拿大已于17日将涡轮机送回负责维修的西门子能源公司，该公司将从德国把涡轮机发往俄罗斯，预计将于24日抵达。

据彭博社报道，7月20日，俄罗斯总统普京警告称，当前俄罗斯的气体压缩站只有两个涡轮机在工作，其中一个涡轮机本月也将进行维修，假如送去加拿大的涡轮机未能及时送达，“北溪-1”的输气量可能最快于下周下降至最大输气量的20%。

但据《华尔街日报》报道，数名德国官员和一名Gazprom经理确认，“北溪-1”管道有详尽的紧急情况预案，能够确保在任何时候都至少有一个备用的涡轮机。

有分析认为，俄罗斯保持天然气供应量的不确定性，让欧洲一直处于“猜测”状态，能够自己带来更大的博弈筹码。

“输送天然气，但是将量限制在一定水平，对俄罗斯有利，” DB Group Europe的能源交易主管Tim Partridge在7月20日的一份研报中表示，这样俄罗斯方面“可以继续用管道来加剧市场动荡，同时又能从大幅上涨的能源价格里获取丰厚的利润”。

高盛在发给《每日经济新闻》记者的一份研报中表示，俄罗斯完全停止“北溪-1”的送气反而会削弱自己在供应决策上的灵活性，因为“一旦处于零的水平，就只有一个方向可以选择：增加供应量”。

保留筹码

据高盛预测，假如“北溪-1”完全停止供气，荷兰TTF天然气期货的价格将在今年第三季度达到210欧元/兆瓦时的水平。然而，俄罗斯停止供气也就意味着自己无法从价格飙涨中直接获益，其天然气收益将大幅下滑。

完全停止供气也面临技术层面的困难。由于管道铺设并非一朝一夕就可以完成，俄罗斯产出的天然气无法立即转运到别的买家手里，因此削减的出口量只能通过注入国内储气设施和封闭天然气井来消化。存储设施的容量有上限，而封闭天然气井后的维护和重启成本也十分高昂。

从博弈层面而言，俄罗斯通过控制天然气供应量，一方面可以向欧盟施加缓解制裁的压力，一方面可以从高气价中获利。一名德国政府部长表示，完全停止送气等于自己放弃了筹码，同时也有可能招致西方国家更加严厉的制裁。

投行杰富瑞在一篇报告中分析也指出，俄罗斯的目的是“阻挠欧洲在冬季之前存储天然气、让气价维持高位、最大化经济上的破坏，同时保持手中的筹码。如果输气量为零，则保留筹码的目的就达不到了”。

杰富瑞认为，最有可能的情况是俄罗斯在收到涡轮机后逐步恢复到以前的输送能力，虽然未来几周或几个月仍然存在输气量进一步下降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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