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色金融、人民币国际化、银行深度参与资本市场 ……“十四五”中国金融业面临哪些机遇与挑战？

 3月31日，浙大ZIBS上海论坛暨货币金融圆桌会议2021春季论坛，吸引了来自国内诸多金融理论界和实务界人士参与。

“十四五”时期，中国金融业将面临哪些机遇与挑战？科技、养老、“碳达峰”、“碳中和”又将对金融业带来哪些实质性的影响？如何理解直接融资占比提高与多层次资本市场的建设背后，对相关金融业态带来的变化？上述问题，成为了此次论坛热议的话题。

屠光绍在论坛上作主题演讲。图片来源：每经记者 叶晓丹 摄

屠光绍：十四五时期 需重视八个金融服务域态

此次论坛，上海交通大学兼职教授、上海高级金融学院执行理事屠光绍提出了“金融服务域态”的概念，即根据不同经济社会领域的不同特征，提供不同金融服务方式。有些体现在结构层面，有些体现在产品工具层面，或者通过以上方面的组合，形成不同的金融服务形态。

之所以要关注金融服务域态，主要有三方面原因：其一，从金融本质看，这是金融服务经济和社会的要求。从效率角度考察，金融的属性是服务实体经济和经济社会。另外社会经济结构也在不断地变动；其二，从金融发展过程看，这是金融服务功能深化的体现，金融服务的手段不断地丰富，不断地扩张，功能也在不断地深化；其三，从我国具体实践看，这是金融改革开放创新的产物。

2021年是“十四五”开局之年，屠光绍认为，“十四五”期间需要重视八个方面的金融服务域态。即科技金融、绿色金融、数据金融、普惠金融、先进制造业金融、跨境金融、存量资产金融、养老金融。屠光绍认为：“八个域态既为‘十四五’期间助力‘十四五’金融的重点，也是难点，既是机遇，也有挑战。”

那如何促进金融服务域态的发展？

屠光绍表示，应以金融服务实体经济和经济社会发展为目的，以改革开放为动力，金融创新为手段，金融机构提升服务能力为支撑。最后，如果没有配套的措施，八个方面金融服务域态要想进一步地深化和发展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所以需要政府营造生态环境和各方面的条件。

管涛：稳慎推进金融开放，有助于降低风险

屠光绍提及的八个金融域态，其中涉及跨境金融，而人民币国际化又是当前跨境金融非常重要的一点。

在4月1日的国新办发布会上，央行货币政策司司长孙国峰表示，我国实施正常货币政策的积极作用正在显现，下一步，关键是把自己的事办好，货币政策要稳字当头，保持定力，珍惜正常的货币政策空间，同时密切关注国际金融形势变化，增强人民币汇率弹性，以我为主开展国际宏观政策的协调，保持好宏观政策的领先态势。
提及数字人民币，中国人民银行研究局局长王信指出，我国数字人民币的设计主要是用于国内零售支付，但在条件成熟的时候，如果市场有需求，利用数字人民币进行跨境交易也是可以实现的。

相比“十三五”时期，“十四五”期间推进人民币国际化的基调从“稳步”变成了“稳慎”，“有序实现人民币资本项目可兑换”变成了“营造以人民币自由使用为基础的新型互利合作关系”。

中银国际证券全球首席经济学家管涛分析道，“十四五”规划中关于金融开放的具体工作部署较市场预期的更加偏稳健，体现了中央对国内外形势清醒冷静的判断。稳慎推进金融开放，体现了统筹安全与发展，稳中求进的工作总基调，有助于降低风险，积小胜为大胜，凝聚改革共识，避免走回头路。

2015年“8•11”汇改至今已历时5年多，汇改之后汇率浮动弹性明显增强。管涛表示，汇改后，人民币的国际化发生了调整，原来是在岸市场严格管制，通过离岸市场驱动人民币的国际化，汇改之前持有人民币资产，基本是以点心债的方式，或者人民币存款的方式持有人民币资产，但汇改以后，加快了债券市场的开放。到2020年末，境外持有人民币的资产比汇改之前的规模有明显增长，所以人民币的国际化，并没有在汇改之后停止，而是在节奏、力度上发生了调整。

刘珺：银行业应深度参与多层次资本市场建设

“十四五”规划中提出要完善资本市场基础制度，健全多层次资本市场体系，大力发展机构投资者，提高直接融资特别是股权融资比重。

中国人民大学国际货币研究所学术委员、交通银行行长刘珺表示，中国的金融业逐步从银行驱动走向了市场主导，从间接融资主导走向间接融资、直接融资平衡。对比2019年中美英德日五国资本市场与GDP 数据，横向比较看,我国资本市场规模占GDP的比重和发达经济体仍有差距,其中“股票市场/GDP”为59.84%,“债券市场/GDP”为 97.58%,“信用债/GDP”为41.46%,未来发展空间很大。

当前，IPO仍是资本重要的退出渠道，不过刘珺也提到全球资本市场功能出现的两大新的特点，一是资本市场功能的内生转化，科技巨头通过垂直一体化、水平一体化甚至生态化,把相关初创公司和创新技术整合到自己的闭环系统中,无需通过证券交易所,通过“直接投资+并购”推动业务扩张，内生的资本市场可以满足初创企业的再融资。

另一个特点是资本市场功能的外生转化，譬如SPAC、Direct Listing、Sovereign-wealth funds等新的资本市场融资工具涌现。

刘珺表示，间接融资向直接融资过渡，以及多层次资本市场的发展是发展趋势。资本市场的变化给银行业提出了巨大的挑战，未来银行业要寻求出路，一定要和资本市场变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状态，积极参与其中，建立现代银行模式，通过存款转化为理财和投贷一体化，深度参与资本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