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拟加征汽车关税凸显贸易保护焦虑症

张敬伟 美国和欧盟、加拿大、墨西哥的钢铝关税摩擦正酣，特朗普又要开启汽车贸易战模式。 近日，特朗普指示美国商务部长罗斯对进口汽车及零配件启动“232调查”。罗斯直言，商务部已经开始调查进口汽车及零配件是否“削弱美国经济”和“损害国家安全”。此项调查可能最终导致美国政府对进口汽车加征高达25%的关税。 这是特朗普贸易战的“交易艺术”？从美国和主要贸易伙伴已经展开的贸易摩擦看，美国开启汽车贸易战是大概率事件。 考虑到特朗普之前会见法国总统马克龙时表示，“将阻止奔驰轿车在纽约第五大道出现”，由此可见特朗普对德系汽车的“愤怒”。 如果美国对进口汽车征收25%的关税，美国和主要贸易伙伴的关系将继续恶化。糟糕的是，美国汽车贸易战和钢铝关税的对象高度重合。目前美国每年进口近2000亿美元汽车，前五大进口汽车来源地是墨西哥、加拿大、欧盟、日本和韩国。而在钢铝关税的清单上，墨西哥、加拿大、欧盟均赫然在列。 钢铝关税摩擦叠加汽车关税争端，特朗普将让贸易伙伴更加受伤，美国也会让这些盟国彻底失去对它的信任。贸易战的战火隐约可见。 如果特朗普坚持汽车贸易战，在美国的汽车关税壁垒清单上，中国的排名并不靠前。正如美国的“232措施”，影响最大的是美国的盟友，如欧盟、日、韩等。正因为如此，特朗普被西方分析家们调侃为“猪队友”。不过，这也意味着西方世界的思维并没有跟上特朗普的节奏，对于“美国优先”的理解，还停留在意识形态方面。 特朗普不惜和全球主要贸易伙伴陆续发动贸易战，主要目标是改变他所理解的对美贸易“不公平”。因此，美国要通过贸易战的方式，消减对主要贸易伙伴的逆差，设置关税壁垒就成为特朗普惯用的简单而又粗暴的贸易手段。 在加征进口汽车和零部件关税的问题上，特朗普也有自己的“合理逻辑”——欧洲汽车进口关税是10%，美国是5%。因此，他认为德系车在美国街头的飞奔是美国汽车进口关税太低、美欧进口汽车关税不对称所致。问题是，韩国汽车进口关税为“0”，但是韩国街头跑得更多的还是韩系车，日本也是如此。 更具强烈对比的是中美汽车市场。作为世界上最大的汽车消费市场，中国已经将进口汽车关税调降至15%。不仅如此，包括美国汽车在内的全球各大汽车品牌，都在中国合资建厂。 汽车产业“新手”中国降汽车关税，老牌汽车强国美国要加征汽车关税。对比之下充满讽刺，凸显特朗普作为关税壁垒信奉者的不靠谱。当然，也折射出美国深陷贸易保护主义的偏执与焦虑。 美国若提升进口汽车关税，除了让全球贸易战变得更加硝烟弥漫，还会引发美国汽车消费市场的紊乱。虽然特朗普认为汽车关税壁垒能够保护美国的汽车产业，但现实却是，美国三大汽车公司——福特、通用和克莱斯勒纷纷调降产能。即使将所有外国汽车都赶出美国市场，美国汽车产业的竞争力也根本无法给消费端提供更好的供给。 专业机构预测，若特朗普提高进口汽车和零部件关税，美国汽车产业或增加9.2万个工作岗位，但整体经济将面临25万个工作岗位的流失，这意味着美国将流失16万个就业岗位。美国消费者平均购买一辆进口车的成本也增加了大约6400美元。更有数据显示，美国汽车关税壁垒将造成美国GDP减少180亿美元，同时令美国年度出口减少近2%。 相关数据虽是预估，但增加进口汽车和零部件关税，绝非深思熟虑和有智慧的选择。也许，特朗普通过“232调查”与“301调查”催生的一揽子贸易摩擦，是其推行“美国优先”的手段，或者说是实践他“交易艺术”的工具。特朗普对美国真正需要什么，并不十分清楚。在汽车关税壁垒方面，美国全球汽车制造商协会会长博泽拉说了公道话，与“232调查”假定的情况相反，美国汽车业“正蒸蒸日上”，“据我们所知，没人申请关税保护”。他指出，加征关税将令美国消费者遭受很大损失，因为他们将面临更高的汽车价格和更少的购买选择，最终也会损害美国汽车业的竞争力。 可见，特朗普提高进口汽车关税，体现了他不聪明的“交易艺术”。 （作者为中国人民大学重阳金融研究院客座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