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2009年以来,悉尼的房价飙涨了127%。
澳大利亚央行持续5年降息行动导致了这场楼市的超级繁荣。租金和房价一同上涨,结果这座城市超过99%的低收入家庭已经不可能租得起房了。
“像我们这样的人是不可能买得起房子的。在这里住着,至少我们能遇到一些好心人,他们给我们带来食物、衣服,或者能给我们捐一点钱。”马克,一个52岁但晚年失业的工人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这样说道。在来到澳大利亚央行门口的“帐篷营”之前,他已经度过了3年无家可归的街头流浪生活。
自去年以来,澳大利亚央行门外的马丁广场成为了悉尼流浪妇女晚上过夜的首选。比起其他的地方,这里更加安全,不用担心遭遇殴打和强奸。此外,央行附近的小商贩们、咖啡店的老板们以及当地的教会组织还时不时地给予了他们援助。流浪者们还在帐篷上写下标语:“对于许多人来说,这才是他们在悉尼买得起的房子真正的样子。”
“租金上涨得实在是太疯狂了,”一位名为Metcalfe的妇女在接受每日邮报采访时表示。“在悉尼,仅仅一间卧室的租金每周就要花去人们600澳元(480美元),这还不包括水费和电费。 但这个城市大部分工作,提供给人的工资每周只有700到800澳元。租金是个天文数字,我实在想不通我们应该如何生存。”
一位帮助“帐篷营”流浪者的当地志愿者表示,这些流浪者并非人们传统印象中的吸毒者和精神病人。他们中的很多只是突然遭遇到了不幸,有的依然保有工作。“但是,他们工资中有80%到90%都要拿去付房租,结果连自己的口粮都买不起了。所以我们要帮助他们。”
澳大利亚正在面临一场地产泡沫。
泡沫的推手不仅仅只有央行的宽松政策一个,这和海外投资,尤其是来自中国的投资有着密切的关系。2015至2016年间,中国在澳大利亚地产行业投资了319亿澳元,占中国对澳总投资的近70%。悉尼、墨尔本等大城市的办公大楼和居民住宅和中资的主要投资对象。
在房价飙涨的情况下,澳大利亚政府不得不出台了“限购”政策:海外买家只能购买澳洲的一手房,买回来的房子要“倒手”也只能卖给本地人士。加上中国政府严厉管控中资对外的地产投资,今年从中国涌入澳大利亚的地产投资明显减少,本地投资者在新房市场的占比也从上季度的23.5%上升至25.3%。
然而,在房价的一番暴涨后,澳洲本地人的负担能力已经接近极限:在悉尼墨尔本这两个澳洲最主要城市中,房贷支出已经占到了家庭平均可支配收入的40%。而对于底层阶级来说,租住房屋已经成为了奢望,更别说拥有自己的住房了。
澳洲各城市房贷支出占家庭平均可支配收入的比例图
住房危机在澳大利亚国内引起越来越多关于“不平等”议题的讨论。反对党工党声称,要对澳大利亚最富有的人征税更高的税款,用以缩小该国的贫富差距,并补贴无家可归的最底层。而现任政府则认为,消灭街头贫困最好的办法是刺激经济,鼓励增长,而非征税。
面对机构门外聚集的流浪者,澳大利亚央行行长 Lowe承认该国的不平等程度已经有所上升。他在上个星期的讲话中表示,在放松经济监管的1980-1990年代,不平等程度增加了“相当多”,而最近一段时间内又上升了一点。
Lowe强调,不平等主要表现为人们在财富上的不均。在过去几十年内,由于资产价格大幅上扬,原本的资产所有者变得十分富有,而无产者则愈发贫困,不平等的困境也就显得日渐显著。
值得一提的是,澳大利亚央行推动的新一轮宽松周期始于2011年。截止去年8月,该国利率经过多次调整,已经降至1.5%水平,创历史最低纪录。现在,随着该国东海岸房价飙涨引发的住房危机持续发酵,澳大利亚央行在宽松上的步伐或许会有所收敛,以防止资产价格进一步飙升。
本文来自华尔街见闻,作者唐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