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科揭晓董事会换届方案：王石交班郁亮 深圳地铁入局

编者按

【 旧潮去，新潮起，持续近两年的万科股权之争，如今似乎迎来大结局。6月21日，万科新一届董事会提名方案出炉，王石不在名单中。而作为二股东的宝能系却未提名董事会候选人。

随着“一代英雄”王石的谢幕，在其重点栽培下成长起来的郁亮将接棒并带领万科继续前行。从此次董事会候选人提名来看，作为大股东的深圳地铁集团无疑是影响力颇大的国资股东之一，未来其如何与万科现有高管层形成协同效应，打造郁亮日前提出的“万亿大万科”计划？社会各界将拭目以待。】

每经实习记者 吴抒颖 记者 杜冉乐 每经编辑 赵桥 实习编辑 方芳

王石退出的消息，来得突然又似乎合理。6月21日上午，作为万科的新任第一大股东，深圳地铁集团（以下简称深圳地铁）提出了万科新一届董事会候选人提名方案。

从万科董事会提名名单来看，针对非独立董事候选人，万科管理层与深圳地铁各占3席，但没有万科第二大股东宝能系的席位。经万科董事会于6月20日审议，同意该临时提案提交至6月30日召开的2016年度股东大会决议。

《每日经济新闻》记者发现，在这份候选人名单中，没有王石的名字。而王石当日通过微信朋友圈表示：“今天，万科公告了新一届董事会成员候选名单。我在酝酿董事会换届时，已决定不再作为万科董事被提名。”如无意外，王石辞任后，郁亮将有可能接过万科董事会主席的帅印。如果是这样，那么这位新的掌舵者，又将引领万科走向何方？

●提名名单中的“玄机”

根据公告，深圳地铁关于万科2016年度股东大会增加临时提案的函中提议增加董事会换届临时提案，拟提名郁亮、林茂德、肖民、陈贤军、孙盛典、王文金、张旭为第十八届董事会非独立董事候选人，提名康典、刘姝威、吴嘉宁、李强为第十八届董事会独立董事候选人。

从公告来看，非独立董事候选人，万科管理层占3席，分别为总裁郁亮，执行副总裁兼首席风险官王文金和执行副总裁兼首席运营官张旭。深圳地铁占3席，为董事长林茂德、总经理肖民和财务总监陈贤军。另有一人为深圳市赛格集团董事长孙盛典，为非执行董事，他扮演着与上一届平安集团的孙建一类似的角色。

独立董事的名单同样值得关注，其中来自学界大咖的刘姝威是万科管理层的坚定支持者，她曾在万科的股权之争中多次发表文章力挺万科。

其他的三位独立董事有两位为中国香港公民，分别为新华人寿前董事长康典以及毕马威会计事务所中国副主席吴嘉宁，另外一名李强则为深圳市前海深港现代服务业合作区管理局旗下前海金融控股有限公司董事长。值得关注的是，他与孙盛典均为深圳市国资背景企业的高管。

对于宝能系为何缺席董事会候选人提名，万科董秘朱旭回应《每日经济新闻》记者称，目前没有收到宝能及其他股东的提名方案。而根据万科的公司章程，新一届董事会提名名单应该在股东大会至少十天前提出。

针对此份提名名单，万科是否有与宝能系进行沟通，朱旭回应称，“深圳地铁集团作为万科的基石股东，在向万科提交临时提案前，征求了万科现有主要股东等各方意见。”

随后，记者致电宝能系相关品牌部，对方回应称目前公司针对万科董事会提名名单未有更多的回应。

深圳地铁重申了对万科的“支持”：“深圳地铁集团将依法、依规履行基石股东职责，继续支持万科的混合所有制结构，支持万科城市配套服务商战略和事业合伙人机制，支持万科管理团队按照既定战略目标，实施运营和管理，深化‘轨道+物业’发展模式，与各方股东共同推动万科长期稳定、健康发展。”

在国信证券地产行业研究员方焱看来，目前大势已定。但与华润时期相比，万科也已经有了变化。华润当时虽然是大股东，但所持股份比例为15.24%，占比不大；而目前深圳地铁持股比例已经达到了29.38%，所以话语权会更大。在华润时期，华润是不干涉万科管理和经营的，深圳地铁则是未知。不过以万科成熟的管理机制，短期内应该对万科不会造成太大影响。

易居研究院智库中心研究总监严跃进表示，对于万科来说，积极推进混合所有制改革、加快企业股权治理、完善非独立董事和独立董事的制度都是目前此类企业需要关注的内容。此次董事会人员提名方案，对于万科后续城市运营商的决策有很大关系，同时也基本上吻合了深圳地铁的战略导向。从宏观面看，对于万科经营业绩提升都有积极作用。

●郁亮的“万亿大万科”

实际上，成为万科新的董事长之前，郁亮任万科总裁一职已达16年之久。他已经有足够的时间和话语权让万科成为他理想中的样子，即使这个过程并非一帆风顺。

分歧的原因在于，王石专注于住宅专业化道路，而郁亮则更重视资本运作和地产金融。王石曾经说过，“如果有一天万科不走住宅专业化道路了，我即使躺棺材里，也会举手反对。”

但“新万科”在两种思路的碰撞和妥协中，已经初显雏形。郁亮多次在公开场合提起他的“万亿大万科”计划，以及这个计划的推进模式及进程。

据了解，这个计划是万科于2014年制定的，其指的是在围绕“客户+资产”的主线基础上，构建新型生态系统，整体业务框架从过去的单一业态上市公司转向多业态的多上市公司平台。

在万科2016年报中，万科的“多元化”布局模式已然明晰。在万科2016年的业绩推介会上，郁亮表示，“希望除了传统开发业务继续保持增长之外，新业务也能达到跟我们开发业务相提并论、并驾齐驱的水平。”

实际上，在传统开发业务以外，万科已经有了更多的布局。2016年报显示，万科2014年以来围绕“城市配套服务商”定位已拓展了商业、物流地产、长租公寓、教育、养老等新业务。

在物流地产方面，截至2016年底，万科物流地产已获取了18个项目，总建面约147万平方米。据万科证代梁洁透露，今年计划再增加150万平方米。

长租公寓也是万科新业务中表现较为亮眼的板块。梁洁表示，截至2016年底，万科保有的长租公寓数量是5万间，而公司的目标是到今年底达到10万间；截至5月底，万科已新增了约1万间。

至于商业地产板块，其变化也正在悄然而至。过去，王石认为应该“为了住宅而商业”的商业地产板块，在万科内部的权重正在逐渐提升。去年收购印力商业集团后，万科已经与印力一起成立了两只商业地产投资基金，用于收购旗下的42个商业项目并打包交给印力统一运营管理。

前不久，万科印力平台公布了其在深圳商业地产的项目情况，包括百万级的九州综合体项目以及其他位于深圳的20多个项目。据《21世纪经济报道》称，万科印力整合万科旗下商业地产资源的步伐也正在加快，未来万科在北京、上海等地的商业项目将加速分拆交由印力运营，并可能实现打包上市。

“万科未来寄望于通过事业合伙人的机制，组织起来服务于客户、服务于城市发展的生态系统，而这个生态系统中相关企业的体量对行业的影响和对社会的贡献达到万亿企业水平的水准。”这是郁亮今年3月份在业绩推介会上的宣言。

宝能缄默

万科二股东宝能系未提名董事 为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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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科于6月21日公布董事会换届提名方案的节点颇为微妙，刚好是在股东大会召开的前9日。根据万科的公司章程，新一届董事会提名名单应该在股东大会至少十天前提出。

万科董秘朱旭回应《每日经济新闻》记者称，目前没有收到宝能及其他股东的提名方案。

朱旭进一步表示，“深圳地铁集团作为万科的基石股东，在向万科提交临时提案前，征求了万科现有主要股东等各方意见。”言外之意，朱旭的回应向外界透露出一个信号，即深圳地铁的这份提名提案，征求了宝能这位第二大股东的意见。

宝能系为何没有提名的原因，外界仍不得而知。实际上，宝能系本应有机会获得更多提名。按照万科董事会采取的累积投票制计算，目前宝能系持股比例为25.4%、深圳地铁持股比例为29.38%，宝能系通过自身所持万科股份预计最多可以获得两席董事会席位。

截至记者发稿，宝能方面并未对这份万科董事会的换届提名名单作出回应。外界普遍认为，宝能将会放弃入局。

易居智库研究总监严跃进分析称，“宝能应该还是会比较低调，目前关于它持股的资金是否合法仍未有定论，它也会有所回避。”

知名财经评论员刘晓博亦认为，虽然在万科股东大会上宝能如何投票尚未可知，但同意或者弃权的可能性较大。

“万宝之争”一役，让宝能这家偏居一隅的企业声名大噪，仅有的几次发声，都让宝能站在了万科管理层的对立面，也因此背上不少骂名。尤其是去年向万科董事会发出的“罢免通知”，更是让宝能站上了舆论的风口浪尖。

在保监会发布针对前海人寿的《行政处罚决定书》后，“万宝之争”的局面逐渐明朗。其中，对前海人寿董事长姚振华开出撤销任职资格并禁入保险业10年的重罚。彼时市场观点普遍认为，宝能进入万科董事会席位的可能性已经不大。

今年1月13日，宝能也已经亮明了万科“财务投资者”的身份。彼时，宝能发表声明称，“欢迎深圳地铁投资万科，愿共同为深铁及万科发展而努力。宝能看好万科，作为财务投资者，支持万科健康稳定发展。”

若宝能放弃入局并出让股份，留给外界的悬念还有一个：宝能的股份将由谁来接手？如果接盘者是深圳地铁，则深圳地铁就将成为万科的控股股东。如果不是它，那会是谁？

王石之退

王石退出万科董事会是顺势而为还是无奈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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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万科股权之争起，王石离任的传闻就不绝于耳。6月21日，万科的董事会换届方案公告再次震动业内。这一次，王石真的交班了，他将接力棒传给了郁亮。

当日清晨，王石通过微信朋友圈表示：“今天，万科公告了新一届董事会成员候选名单。我在酝酿董事会换届时，已决定不再作为万科董事被提名。从当初我们放弃股权的那一刻起，万科就走上了混合所有制道路，成为一个集体的作品，成为我们共同的骄傲。”

王石的退出，是顺势而为还是无奈之举？

一手缔造千亿房企

1984年，王石在深圳开创了万科，33年后，66岁的他结束了在万科的脚步。从1988年出任改制后的万科董事会主席兼总经理，1999年卸任总经理，30年间万科已经成为中国房地产市场毫无争议的龙头公司。

虽然现在万科已经明确放弃了速度和规模，但此前万科也走过一段追求规模化的道路。而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追求规模化的扩张道路，依然是不少房企的战略。

早在2004年，有媒体报道称万科、顺驰、合生、绿地等企业是中国房地产业的“百亿军团”，年销售额已超过或接近100亿元。公告显示，万科2004年的销售额为91.6亿元，接近100亿元。

在当年9月份的万科20周年的北京酒会上，万科正式发布了《十年中长期发展规划》，拉开了“战略时代”的大幕。在成为房地产行业的持续领跑者的同时，每年保持30%的稳健增长。

此后，万科开始向“规模扩张”的方向积极迈进。2010年，万科销售额超过1000亿元，2014年更是超过了2000亿元。也就是此时，万科放弃了规模化。

万科总裁郁亮当时提出，万科要从“规模速度型”向“质量效益型”转变。2016年，万科实现销售金额3647.7亿元，同比增长39.5%；2017年前5月累计实现销售额2280.5亿元。

深圳市房地产研究中心高级研究李宇嘉认为，现在恒大、碧桂园已对万科形成了巨大挑战，王石此时退出也是一种选择。王石对一手打造的万科有非常浓厚的情感和复杂的情绪，不愿意看到万科下滑，现在（退出）可以说是功成身退。

退出董事会在王石计划之中？

实际上，早在10年前，王石就把万科的掌舵重任交付给了郁亮。面对万科股权之争，他又成了舆论焦点。

《每日经济新闻》记者注意到，在宝能系举牌万科最凶猛的2015年12月中旬，万科一度被迫停牌自救。据媒体报道，2015年12月17日晚间，王石在北京公司发表了一次内部讲话，陈述了自己与“宝能系”掌舵者姚振华一次原本私密的深夜会面，他声称自己当面告知姚振华“你的信用不够”、“万科的管理团队不欢迎你这样的人当我们的大股东”。

此番强硬、不留情面的反击，一直被外界诠释为万科危机的导火索。与此同时，王石作为房地产企业的领军人物的行事作风也产生了不少争议。

2016年6月，宝能系提出包括罢免王石、郁亮、乔世波等10位董事以及2位监事在内的12项议案。宝能指出，万科此前的事业合伙人制度作为万科管理层核心制度，系公司正常管理体系外另建管理体系，实质使万科成为内部控制人企业，不利于公司长期发展和维护股东权益。

宝能认为，王石于2011年至2014年担任董事期间，前往美国、英国游学，长期脱离岗位，却取得现金报酬5000余万元，没有履行其作为董事应尽到的责任和义务，不适合继续担任公司董事职务。

王石当日在朋友圈发文称，“人生就是一个大舞台，出场了，就有谢幕的一天。但还不到时候，着啥子急嘛”。

2016年6月27日下午，在万科2015年度股东大会上，王石却致歉宝能，称从未说过(宝能是)野蛮人。“我说的是恶意收购，在这个过程中，和股东沟通的态度有需要反省的地方，如果因此使得姚先生被称为野蛮人的话，我向姚振华先生道歉。”

王石也表示，他是万科文化的守望者，只要万科文化能延续，个人荣辱、去留不重要。如果郁亮能代替他成为董事长，他可以辞职。从王石的多次表态中可推断，此番退出早在王石的计划之中。

6月9日，继华润之后，恒大将持有的万科股权全部转让深圳地铁集团，支持万科管理层的深圳地铁集团成为了万科第一大股东。至此持续近两年的万科股权之争暂告段落。

信荣（深圳）房地产律师团队首席律师张茂荣分析道，王石是有激情有梦想有情怀，有点感性又强势的人，王石对万科功不可没，把万科当做自己的孩子，现在退出可以说是顺势而为，再待下去也难以体现他的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