骚扰电话“帮凶”金伦科技被查 “亲家”三维通信忙撇清关系

◎每经记者 岳琦、丁舟洋 发自成都

近日，媒体曝光了电信行业骚扰电话、利用“透传”虚假号码诈骗等内幕，并引起工信部及通信运营商的迅速回应。深圳金伦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金伦科技）因“为骚扰电话的拨打提供便利”成为众矢之的，并受到相关部门调查。

金伦科技在业内颇为知名，曾被称为全国最大的呼叫中心运营商。其与通信设备制造企业三维通信（002115，SZ）合资成立深圳市金伦通信有限公司（以下简称金伦通信），并将全国大部分地区业务的独占经营权交给金伦通信。

3月16日，三维通信证券事务代表宓群对《每日经济新闻》记者表示，公司对金伦通信只是财务投资，没有业务往来，对其业务操作情况不清楚。金伦科技是金伦通信的母公司，被央视暗访的是母公司层面，不是合资公司层面。

警方已进驻调查

据央视报道，金伦科技为呼叫中心专门研发了一套系统，既能批量外呼，又能语音自动群呼，金伦科技还准备了大量电话号码，以便各个呼叫中心应对用户的屏蔽，甚至帮助呼叫中心随意显示主叫号码。

一位呼叫行业业内人士对《每日经济新闻》记者表示，此次被央视曝光的金伦科技在呼叫中心系统支持领域市场占有率极高。

金伦科技创始人、董事长赵勇亦曾表示，2014年金伦科技的呼叫业务将覆盖大部分省会城市和沿海重要城市，设立的分公司会超过40个。

3月16日，记者多次拨打金伦科技公开电话，询问外呼业务是否正常运营。接听电话的客服人员表示，“我们不做这个业务了，过两天再说。”但昨日（17日）上午，接听电话的工作人员表示“不清楚”，便挂断电话。当天下午金伦科技电话也一直无法接通。

据《广州日报》17日报道，金伦通信和金伦科技在深圳的办公地同在一处，已经有警方人员进驻调查。深圳市市场和质量监管委也表示，已派出执法人员到金伦科技现场了解情况。

记者注意到，金伦科技几乎与中国呼叫行业发展一同起步，且具备了国家工信部颁发的全网呼叫中心经营牌照。在行业爆发式增长的同时，金伦科技也在借力做大，并获得资本市场和互联网巨头的认可。

金伦科技早有“前科”

2013年2月，国内通信设备制造商三维通信为了“在增值电信服务方面开展有益尝试”，以现金600万元增资金伦通信，持股30%。三维通信期望通过本次投资，加强公司对增值电信业务熟悉程度。

在三维通信入股的同时，金伦科技将其全国业务的独占经营权（广东、上海、苏州市场除外）不可撤销地授予金伦通信，包括但不限于金伦科技增值电信业务的经营权等，并承诺不在约定区域参与、从事与金伦通信主营业务产生竞争的业务。

三维通信当时公告显示，金伦科技是持有增值电信业务经营许可证（许可证编号B2-20080101）的科技型企业，经营第二类增值电信业务中的呼叫中心业务，覆盖范围包括北京、天津、河北、上海、四川、陕西等19个省区市，2012年营业收入达5110万元。

对于金伦科技被曝光一事，宓群对《每日经济新闻》记者表示，公司对金伦通信只有财务投资，没有业务往来的，对其业务操作情况不清楚。“目前我们在进一步了解情况，会根据了解情况作充分评估，也会督促合作方合规经营，确保公司利益不受损失。”

事实上，按照投资协议，三维通信还委派了两位董事进入金伦通信董事会，工商注册信息显示宓群即为金伦通信董事之一。对此，宓群表示，作为出资方确实有委派董事，但只是针对报表做审核，没有参与日常经营。

但三维通信的公告显示，金伦通信运营有赖于实际控制人及团队经营能力，以及各投资方在相关产业的密切合作，也依赖于国内外经济形势和国家产业政策的导向参与投资。“公司将通过委派董事等方式参与经营事务，充分发挥公司在通信产业积累的优势，保障金伦通信日常经营能力。”

宓群还表示，被暗访曝光的是金伦科技层面，而不是合资公司金伦通信层面。

但记者发现，今年2月1日，央视就曾对金伦通信北京分公司利用铁通北京分公司号码发展骚扰电话业务进行曝光。随后，铁通北京分公司公开回应称，立即关停金伦通信北京分公司变更用途的电信号码，加强对网内用户高频呼叫的监测，对于疑似号码进行拨测，一经发现立即关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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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伦科技早已“联姻”铁通 业内称通话成本低至5厘/分钟

◎每经记者 岳琦、丁舟洋 发自成都

随着媒体的曝光，隐藏在电话营销背后的呼叫中心运营商被推到台前。

近日，《每日经济新闻》记者调查发现，金伦科技多年前就已与中国铁通旗下公司“联姻”，合资成立广东铁通南方通信有限公司（以下简称铁通南方），该公司甚至同样拥有“外呼通”产品，运营语音群呼、双重显号、传真群发等业务。

中国铁通实际控制方中国移动新闻发言人李军回应称，对虚假主叫问题，中国移动高度重视，目前已派出两个调查组分赴广东和上海开展调查。依据调查结果，发现一起，查处一起，绝不姑息。随后，记者多次联系金伦科技、铁通南方，但均未果。

北京邮电大学经济管理学院教授阚凯力表示，呼叫中心的正常业务是合法的，但通信运营商对呼叫中心的不当行为则有监督义务。

金伦科技控股铁通南方

在金伦科技等公司备受舆论诟病之时，媒体也将矛头对准了默许违规行为的通信运营商。媒体报道显示，中国移动、中国铁通被认为是诈骗电话的“幕后推手”，为诈骗电话一路开绿灯，即使发现诈骗电话显示虚假主叫号码，仍然允许“透传”。

其实，今年2月，央视《新闻30分》栏目就对金伦通信北京分公司利用铁通北京分公司号码发展骚扰电话业务一事进行了报道。铁通北京分公司立即回应称，将加强对网内用户高频呼叫的监测。对于疑似码号进行拨测，一经发现立即关停。

不过，铁通北京分公司的“严格处理”并没能让金伦科技停下脚步。

在现实操作中，运营商和呼叫中心往往存在利益关联。记者发现，金伦科技就曾与中国铁通合资成立铁通南方，在广东地区开展无线固话、商企总机、电子传真等电信增值业务。

工商注册信息显示，金伦科技持有铁通南方52.55%股权，其余股权由广东铁通互联网技术有限公司持有，而该公司股东为中国铁通集团有限公司和铁通工程建设有限公司。公开资料亦显示，铁通南方法定代表人柯峥与中国铁通广东分公司一位高管同名。

《每日经济新闻》记者查询工信部官网发现，铁通南方拥有广东省的呼叫中心业务许可证。该公司官网宣称铁通“商务传真”业务，“一小时可发送万份传真”。记者拨打客服电话，对方称商务传真业务仍正常运营。

通信运营商与呼叫中心运营企业的“联姻”，让监督关系更加暧昧不明。同样在被曝光的海号百信息服务有限公司，是中国电信集团号百信息服务有限公司的下属分公司，号百信息服务有限公司则是中国电信的全资子公司。

行业灰色地带浮现

为用户提供呼入和呼出支持的通信服务商，在中国已有十多年。在公安、银行、电子商务等领域广泛应用。但部分中小呼叫中心存在的虚构来电显示号码、群呼、售卖个人信息等违规操作，却为骚扰电话和电话诈骗行为打开了方便之门。

据了解，运营呼叫中心系统都必须经过国家工信部或地方通信管理局的审批，颁发全网或地方网呼叫中心牌照方能正常运营。

中国电子商会呼叫中心与客户关系管理专业委员会是工信部对呼叫中心及客户关系管理市场进行行业管理的支撑机构之一。该协会副秘书长张霞对《每日经济新闻》记者表示，媒体的曝光让整个呼叫中心行业，包括正规的呼叫中心都成为受害者。

阚凯力认为，呼叫中心的正常业务是合法的，但修改来电显示号码是国家明令禁止的非法行为。将来电号码改头换面的技术公司，实际上是为诈骗电话提供了有效途径。

北京邮电大学信息经济与竞争力研究中心主任曾剑秋表示，呼叫中心行业爆发式增长后，难免存在良莠不齐的现象。

此外，成本低廉也是导致呼叫乱象的一个因素，一位不愿具名的呼叫行业人士向记者透露，部分呼叫系统和通讯线路提供商，因其全国业务量巨大且与运营商的合作，其通信线路的成本最低能到5厘每分钟，而业内给呼叫客户的售价大致在5分钱每分钟。

上述业内人士介绍，呼叫中心行业意义较为广泛，包括设备制造商、呼叫系统软件开发商、通信线路代理商、呼叫中心运营商等多个环节，而且互相交叉。像金伦科技提供软件系统、通信设备及通信线路的中小企业在国内有很多，盈利主要来源于软硬件系统销售和线路收费，而通信线路主要是从通信运营商处代理获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