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联储领衔的全球货币宽松潮正在走向终结:一旦货币政策开始收紧,股市将逐渐失去宽裕的流动性支撑。
今年以来,包括道琼斯工业指数、标普500指数、德国DAX指数、墨西哥IPC指数、富时大马交易所吉隆坡综指、雅加达综指、菲律宾综指等多个基准股指均创出新高。
如果用一幅图画来描绘今年全球投资者的众生相,画面大概如此:股票投资者笑逐颜开,国债投资者惴惴不安,商品投资者愁眉不展。
全球股市齐创新高背后,究竟蕴藏着怎样的魔力?
这是否又是一次流动性推动下的盛宴呢?事实上,美联储领衔的全球货币宽松潮正在走向终结:一旦货币政策开始收紧,股市将逐渐失去宽裕的流动性支撑。那么,此时依据宽松理由买入股市是否理性?
受益盈利改善+宽裕流动性 全球股市齐创新高
每经记者 杨可瞻
作为最经典的财务指标之一,估值可以衡量一国股市是否过于昂贵,好比扫描条纹码能一睹商品是否明码标价一样。本轮全球股市创新高,其各自估值水平与历史相比究竟如何?历史上是否出现过类似现象,即全球经济增长乏力,股市却集体创出新高?
盈利改善为背后推手/
估值指标可以提供一个合理的判断基础,即股市创新高有多大程度是由盈利推动的。
《每日经济新闻》记者统计发现,以标普500指数为例,其最新市盈率(P/E)为15.9倍,略低于自1954年以来的算术平均值16.3倍。
在过去15年内,标普500指数曾先后两次升至创纪录水平,一次是2000年二季度 (网络股泡沫破裂前夕),一次是2007年三季度(次贷危机前夕),两次对应的市盈率分别为29倍和17倍,均高于当前的15.9倍。这意味着,尽管股市创下新高,但相比于过去两轮巅峰期,估值并不昂贵,反而还更便宜了。
类似的情况还发生在道琼斯工业指数上。其最新市盈率仅为14.6倍,远低于2007年三季度股市峰值时的16.8倍,以及1999年四季度时的25.5倍。据记者统计,自1993年二季度以来,道琼斯指数市盈率的算术平均值为15.9倍,高于当前水平。
而被欧债缠身的德国股市,其基准指数DAX30的最新市盈率为15.5倍,远低于1997年二季度以来的平均值65倍,同时介于2000年一季度(34倍)和2007年四季度(13.8倍)之间。DAX30拥有30只成分股,覆盖宝马、汉莎航空、德意志银行、拜耳制药这样的知名公司。
这一切似乎说明,推动美国和德国股市创新高的源泉,并不仅是流动性驱使,而是企业盈利状况的真实改善,否则当资金推动股市创纪录水平时,覆盖一揽子成分股的指数市盈率也会快速攀升。
为了验证上述推断,《每日经济新闻》记者统计了追踪500家成分股的标普500指数平均每股收益(EPS),其截至5月9日的当季水平为102.41美元,高于历史上任何期间。相比之下,2000年一季度和2007年三季度对应的EPS分别为51.2美元和89.3美元。
类似地,记者从德国股市历史数据中发现,DAX指数成分股平均每股收益在截至5月9日的当季水平为532.5美元,虽然低于2007年四季度时的584美元,但远高于2000年一季度时的220美元。
这表明,企业盈利大幅增长才是推动美股创新高的真正原因,而企业盈利改善加上欧债危机下配置相对安全的德国资产偏好,共同推动了德国股市创下历史新高。
然而,“企业盈利论”并不完全适用于那些创新高的新兴市场股市。以墨西哥综合指数为例,其最新市盈率为18.7倍,仅比2010年11月时的峰值(19.8倍)低出不到6%,暗示流动性预期仍扮演了重要角色。
流动性弥补经济放缓/
成分股盈利创新高,投资者毫不犹豫地将股市推至前所未见的水平。但是,全球经济增长的步伐尚不稳健和均衡,部分国家的增长甚至连续放缓,一旦全球经济再陷入衰退,或者中央银行转而开始收紧货币政策,押注企业盈利还会成功吗?
在过去1年多以来,美国经济一直是发达国家中的翘楚。其良好的经济表现得益于楼市和就业市场的双重复苏,资料显示,美国4月失业率降至7.5%,为2009年1月以来最低水平。其一季度GDP同比增长1.8%,较前季略微上升0.1个百分点
即便如此,当前的美国经济仍不敌上两轮巅峰期时的水平。1999年四季度,对应GDP同比增长4.8%,2007年三季度对应经济增速则为2.5%。事实上,自雷曼银行倒闭以来,美国仅有两个季度的经济增速超过了2.5%,分别为2010年三季度(2.8%)和2012年三季度(2.6%)。
德国更加明显,去年四季度,德国经济同比增长0.4%,连续7个季度放缓,为自2010年一季度以来最低水平,亦远低于上两轮股市的巅峰期水平。2007年四季度和2000年一季度,对应的GDP同比增速分别达到2.4%、3.5%。
也就是说,尽管企业盈利突飞猛进,但国家经济却不如从前,在这种情况下,为何股市还会创出新高?
《每日经济新闻》记者发现,历史上并非没有类似先例,美国经济曾在2004年一季度(4.1%)阶段性见顶,自此以后经济连续数年放缓,截至2007年一季度,经济同比增速一度放慢至1.2%。
但这并没有阻碍美国股市狂飙,2004年一季度至2007年一季度,标普500指数从最初的1126点升至1421点,期间累计涨幅26%。几乎同期,全球多个股市创出历史新高,包括德国DAX30指数、恒生指数、上证指数以及韩国KOSPI指数等。
而当时环境与现在刚好相反的是,美国经济连续放缓的同时,全球经济特别是新兴市场却稳步走高;现在则是,美国经济成为了领头羊,全球经济开始集体放缓,尤以新兴市场为主。
其中的逻辑并不难理解。当美国经济连续放缓时,该国房地产尚处于黄金时期,加上与楼市挂钩的抵押证券市场快速膨胀,投资者的乐观情绪被彻底释放,而新兴市场特别是金砖四国经济的腾飞,更为全球热钱找到了合理的去处;现在,尽管全球经济不如从前,但各国央行的集体放水,在极大程度上降低了投资成本,同时国债市场收益率普遍较低,推动部分资金撤出债券市场,转而追逐回报率更高的股票市场。
这意味着,超级宽裕的流动性一定程度上弥补了全球经济放缓的负面影响,而美国经济保持稳健增长则提供了最后一层保护,即在最坏情况下可以买入美股“避险”,这在一定程度上也会提振对其他股市偏好。
彭博资料显示,截至5月8日,反映全球资金成本的3个月期伦敦同业拆借利率(LIBOR)报0.27%,仅比历史最低水平高出3个基点;相比之下,2000年一季度和2007年三季度对应的LIBOR分别高达6.3%、5.3%,远高于当前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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